114.青菜
第二天，慧宁还是起床吃饭了。
周母今天比昨天更离谱，跟她说话都打哆嗦，“我说你啊，别太累了…”
李玉琴盲目附和:“可不是，这还坐月子呢！该躺着就躺着！”
“……”
周父清了清嗓子，“行了，都吃饭！”
又对慧宁道:“你嫂子说的对，出月子之前，你一天四顿都在床上吃。”
慧宁看向周城，不料她哥看都没看她一眼，吃过饭就道:“行了，我去二银子那边帮帮忙，中午不回来吃饭了，你们不用等我。”
周城刚走，李元亮就来了。
“外头可真冷！”他进门就靠到火炉边儿上取暖，周母忙盛了饭，“元亮啊，快来吃点饭，这一大早的，外头多冷啊！”
李元亮这傻鸟还以为是自己昨天那些话，感化了周母，“不用了妈，我不饿。”
“不饿也得喝点热饭，快！”周母给他摆上筷子，李元亮不好拒绝，这才上前吃饭。
吃过饭照例去洗碗，还客气道:“我在呢，大姐就别忙活了，我来就行！”
等他去厨房洗碗刷锅了，慧宁才对周母道:“看，当初我快生那会，他可没这么勤快。”
虽然周母想起举报这事儿来就想骂她，但是还真没法反驳这话。
周父还看了周母一眼，“你收着点儿！”
周慧兰看爹妈，“你们怎么怪怪的，说什么呢？”
“我和妈昨天说李元亮天底下第一好男人，咱爹让我俩收着点。”
果真，她姐听完，嫌弃的撇了撇嘴，“什么第一好男人，你收着点儿！”
老两口气得没眼看，以前老实巴交的那个，生了个孩子，变得天天嘴里跑火车。
占便宜没够的那个，怀了个孕，变得说啥信啥，又憨又傻。
没两天，李元亮就提出了借拖拉机的事儿，周城痛快应了，“没问题，你啥时候用，直接来开就行！还有秤，也别去别家借，咱们家两套秤呢！”
周慧兰咬牙，对周母道:“凭啥新拖拉机，他说开走就开走啊？”
“我们不白用，爹妈今年过年吃的绿叶子，我们家包了！”
周慧兰翻白眼，“就你家有绿叶子啊？我家也有，改天我就让朱强扛几麻袋白菜来！”
慧宁也不跟她吵，就等着看事实。
李元亮来开拖拉机那天，刚巧朱强来看周慧兰。
周母听见二姑爷来了，忙从屋里出来，“我去买点肉，大强也来了，今天咱们一大家子都齐了，等中午妈给你们炖肉吃！”
李元亮忙道:“妈，我不留了，一会我跟狗六就去县城了。”
周母一顿，“咋？今天就去啊？”
“是，得连着去三天呢！明天我也不过来了，慧宁就托付给您了。”
“那行…”周母说着，就要去厨房给李元亮装了几个鸡蛋，“早上还没吃饭呢吧！”
李元亮忙拦住丈母娘，“吃了吃了！在狗六家吃的。”
他去外头拖拉机上拿了两捆青菜，“妈，这不，刚从地里收回来的，水嫩嫩的！”
“哎呀！咱们吃啥啊吃！快拿去卖，等卖剩下了，咱们再吃。”
狗六笑:“大娘，那要是不剩下呢？”
“不剩更好！这说明咱们赚钱啦！”
李元亮难得强硬，“妈，您拿着！冬天绿叶子少，咱们种这个，能不能卖钱的不说，头一个得管饱自己的肚子。”
周母这才接到手里。
“我去给你拿上秤，你开拖拉机！”
“成！”
周母把菠菜抱进屋里，又去屋里把秤拿出来，还找出周父的两件军大衣来。
周慧兰瞧见，“妈，你拿这个干嘛？我爹现在哪穿得着这个啊！”
“给元亮拿的，他们开拖拉机去城里，这一路上，不定得多冷呢！”
听见外头拖拉机的声音，慧宁哄睡了暖暖，这才带上帽子从屋里出来，“他怎么没进屋啊？”
“开拖拉机呢！那菜都在拖拉机上盖着，着急去县城呢！”
慧宁从床上拿起那两杆秤，跟着周母就要往外走。
李元亮已经把拖拉机开到了街上，村里人冬天没事，就是凑在一起唠唠嗑，以度过这漫长的冬季，瞧见有热闹，不少人凑过来，“嚯！这拖拉机拉的什么东西啊，怎么还用被子盖着？”
有好事者上前一掀开，“好家伙！绿叶菜！”
“啥东西？”
“绿叶菜！一拖拉机的绿叶菜！”
狗六忙拦住众人，“大伙可别碰，咱们这是给人家县城大饭店送的，这叶子要是坏了，人家可就不收了！”
慧宁把秤给李元亮，周母也把军大衣给俩人，“路上饿了就找个地方吃饭，这天冷，又冻又饿，容易病！”
“知道了婶子，您回去吧，我们这就走了！”
李元亮也看慧宁，“快点回去吧，你还没出月子呢！没事别出来！”
“知道了，你们路上慢点！”
看着拖拉机远去，慧宁这才紧了紧身上的棉衣，一溜小跑回屋去了。
剩下几个邻居问周母:“李村那片大棚真是你家女婿的？”
“不是，他们村干部弄的，让他开拖拉机帮着卖卖。”这是李元亮和李德友一早就想好的，出了门不能说是两家合伙的，不然李德友的姑爷该不乐意了。
“那这菠菜在村里卖不卖？”
“这我还真不清楚，等回头我帮你问问！”
“成，谢谢他大嫂子了！”
周母和乡亲们寒暄几句，这才回了家。
一进屋门，就见慧宁正择菜，“这还没到吃饭的点儿呢，你择它干嘛？”
“我提前择出来，怕你中午舍不得吃。”慧宁看着那喜人的肥圆绿叶道。
“嘿！你这丫头！”周母恼她:“我这一天不打你，我就手痒痒呢！”
慧宁一听，放下菜叶子跑屋里去了。
周慧兰气得眼珠子都红了，“妈！你看看慧宁，这不存心气我嘛！朱强刚弄来一麻袋白菜，她啥意思啊！”
不得不说，再亲的姐妹，也会暗地里较劲，就更别说这成天斗鸡眼一样的俩人。
慧宁也不急，只悠哉悠哉道:“妈，你看大姐，这不没事找事嘛！李元亮带两捆菠菜来她就气成这样了？我们两口子大鱼大肉排骨鸡蛋往家里拎的时候，也不见她急赤白脸的跟我比啊！”
朱强扯住快要发飙的周慧兰，“少说两句。”
又扬声道:“慧宁，你姐胎还不稳，你也少说两句。”
慧宁才不惯着他，声音从里屋里传出来:“你还知道我姐胎气不稳啊？就你们家那分家的破事，差点把我小外甥吓流产了，这事你怎么不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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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母今天比昨天更离谱，跟她说话都打哆嗦，“我说你啊，别太累了…”
李玉琴盲目附和:“可不是，这还坐月子呢！该躺着就躺着！”
“……”
周父清了清嗓子，“行了，都吃饭！”
又对慧宁道:“你嫂子说的对，出月子之前，你一天四顿都在床上吃。”
慧宁看向周城，不料她哥看都没看她一眼，吃过饭就道:“行了，我去二银子那边帮帮忙，中午不回来吃饭了，你们不用等我。”
周城刚走，李元亮就来了。
“外头可真冷！”他进门就靠到火炉边儿上取暖，周母忙盛了饭，“元亮啊，快来吃点饭，这一大早的，外头多冷啊！”
李元亮这傻鸟还以为是自己昨天那些话，感化了周母，“不用了妈，我不饿。”
“不饿也得喝点热饭，快！”周母给他摆上筷子，李元亮不好拒绝，这才上前吃饭。
吃过饭照例去洗碗，还客气道:“我在呢，大姐就别忙活了，我来就行！”
等他去厨房洗碗刷锅了，慧宁才对周母道:“看，当初我快生那会，他可没这么勤快。”
虽然周母想起举报这事儿来就想骂她，但是还真没法反驳这话。
周父还看了周母一眼，“你收着点儿！”
周慧兰看爹妈，“你们怎么怪怪的，说什么呢？”
“我和妈昨天说李元亮天底下第一好男人，咱爹让我俩收着点。”
果真，她姐听完，嫌弃的撇了撇嘴，“什么第一好男人，你收着点儿！”
老两口气得没眼看，以前老实巴交的那个，生了个孩子，变得天天嘴里跑火车。
占便宜没够的那个，怀了个孕，变得说啥信啥，又憨又傻。
没两天，李元亮就提出了借拖拉机的事儿，周城痛快应了，“没问题，你啥时候用，直接来开就行！还有秤，也别去别家借，咱们家两套秤呢！”
周慧兰咬牙，对周母道:“凭啥新拖拉机，他说开走就开走啊？”
“我们不白用，爹妈今年过年吃的绿叶子，我们家包了！”
周慧兰翻白眼，“就你家有绿叶子啊？我家也有，改天我就让朱强扛几麻袋白菜来！”
慧宁也不跟她吵，就等着看事实。
李元亮来开拖拉机那天，刚巧朱强来看周慧兰。
周母听见二姑爷来了，忙从屋里出来，“我去买点肉，大强也来了，今天咱们一大家子都齐了，等中午妈给你们炖肉吃！”
李元亮忙道:“妈，我不留了，一会我跟狗六就去县城了。”
周母一顿，“咋？今天就去啊？”
“是，得连着去三天呢！明天我也不过来了，慧宁就托付给您了。”
“那行…”周母说着，就要去厨房给李元亮装了几个鸡蛋，“早上还没吃饭呢吧！”
李元亮忙拦住丈母娘，“吃了吃了！在狗六家吃的。”
他去外头拖拉机上拿了两捆青菜，“妈，这不，刚从地里收回来的，水嫩嫩的！”
“哎呀！咱们吃啥啊吃！快拿去卖，等卖剩下了，咱们再吃。”
狗六笑:“大娘，那要是不剩下呢？”
“不剩更好！这说明咱们赚钱啦！”
李元亮难得强硬，“妈，您拿着！冬天绿叶子少，咱们种这个，能不能卖钱的不说，头一个得管饱自己的肚子。”
周母这才接到手里。
“我去给你拿上秤，你开拖拉机！”
“成！”
周母把菠菜抱进屋里，又去屋里把秤拿出来，还找出周父的两件军大衣来。
周慧兰瞧见，“妈，你拿这个干嘛？我爹现在哪穿得着这个啊！”
“给元亮拿的，他们开拖拉机去城里，这一路上，不定得多冷呢！”
听见外头拖拉机的声音，慧宁哄睡了暖暖，这才带上帽子从屋里出来，“他怎么没进屋啊？”
“开拖拉机呢！那菜都在拖拉机上盖着，着急去县城呢！”
慧宁从床上拿起那两杆秤，跟着周母就要往外走。
李元亮已经把拖拉机开到了街上，村里人冬天没事，就是凑在一起唠唠嗑，以度过这漫长的冬季，瞧见有热闹，不少人凑过来，“嚯！这拖拉机拉的什么东西啊，怎么还用被子盖着？”
有好事者上前一掀开，“好家伙！绿叶菜！”
“啥东西？”
“绿叶菜！一拖拉机的绿叶菜！”
狗六忙拦住众人，“大伙可别碰，咱们这是给人家县城大饭店送的，这叶子要是坏了，人家可就不收了！”
慧宁把秤给李元亮，周母也把军大衣给俩人，“路上饿了就找个地方吃饭，这天冷，又冻又饿，容易病！”
“知道了婶子，您回去吧，我们这就走了！”
李元亮也看慧宁，“快点回去吧，你还没出月子呢！没事别出来！”
“知道了，你们路上慢点！”
看着拖拉机远去，慧宁这才紧了紧身上的棉衣，一溜小跑回屋去了。
剩下几个邻居问周母:“李村那片大棚真是你家女婿的？”
“不是，他们村干部弄的，让他开拖拉机帮着卖卖。”这是李元亮和李德友一早就想好的，出了门不能说是两家合伙的，不然李德友的姑爷该不乐意了。
“那这菠菜在村里卖不卖？”
“这我还真不清楚，等回头我帮你问问！”
“成，谢谢他大嫂子了！”
周母和乡亲们寒暄几句，这才回了家。
一进屋门，就见慧宁正择菜，“这还没到吃饭的点儿呢，你择它干嘛？”
“我提前择出来，怕你中午舍不得吃。”慧宁看着那喜人的肥圆绿叶道。
“嘿！你这丫头！”周母恼她:“我这一天不打你，我就手痒痒呢！”
慧宁一听，放下菜叶子跑屋里去了。
周慧兰气得眼珠子都红了，“妈！你看看慧宁，这不存心气我嘛！朱强刚弄来一麻袋白菜，她啥意思啊！”
不得不说，再亲的姐妹，也会暗地里较劲，就更别说这成天斗鸡眼一样的俩人。
慧宁也不急，只悠哉悠哉道:“妈，你看大姐，这不没事找事嘛！李元亮带两捆菠菜来她就气成这样了？我们两口子大鱼大肉排骨鸡蛋往家里拎的时候，也不见她急赤白脸的跟我比啊！”
朱强扯住快要发飙的周慧兰，“少说两句。”
又扬声道:“慧宁，你姐胎还不稳，你也少说两句。”
慧宁才不惯着他，声音从里屋里传出来:“你还知道我姐胎气不稳啊？就你们家那分家的破事，差点把我小外甥吓流产了，这事你怎么不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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