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六章_妾身要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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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第十六章

  “啊……”许慕莼身前一凉,望见周君玦眼底尽是恶狼扑食的灼热,忍不住惊声尖叫。手臂一抬,试图将他推下四柱高床。流氓,周君玦就是个流氓……

  手臂的力道被周君玦轻松地挡掉,借着她伸出的动作,衣袖被往前一拉,半边亵衣被轻易地褪去。雪白的肌肤浸淫着少女未尝人事的芬芳,直窜进周君玦刚刚苏醒的大脑中,如帷帷天幕下一颗闪亮的流星划过,唤醒他久违的饥|渴。

  少不更事的荒唐无度,弱冠年华的克制隐忍,他从未有一刻如此渴望过。心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催促着,催促着他攻城掠池,将此刻的芬芳占有己有。兴许是年华逝去了光辉,黯淡无光的日子让人疲惫不堪,旷置已久的心灵亟需温暖的抚慰与奔放的付出。

  于是,许慕莼的出现如此恰如其分,不过是他从未曾遇过的女子,不过是她未曾人事的无邪,而这是这一份干净与单纯让他爱不释手。

  一如她胜雪的肌肤在晨曦的映衬下,如绸缎般摊开在他的面前,他微微颤抖的手指抚上她的颈间,蜿蜒的锁骨精致而小巧,带着撩人的蛊惑,让他细细描绘每一寸骨骼的形状。

  昏睡中身体如珍宝般被抚触的记忆,在他的指尖无声流淌。她那般小心翼翼的谨慎自指尖传递,即使体热昏厥,他仍能感受到那一份如水的温柔。成年之后,他未曾受到如此专注的关切,那一刻他试图睁开眼睛看清这一切,然而他只能凭借掌心下的触感,将她纳入怀中。

  “啊——欠——”许慕莼很破坏气氛地打破周君玦专注的思索和他停留在她小白兔上的手掌,他又掐又揉地闹得她很不自在,似乎想要扭动身子迎合他,喉间有细碎的□□在她一声大喷嚏的掩盖下被抹去。

  “相……相公……”还是叫得很不自然,不过他喜欢就这般叫着吧,不然以后就没好日子过。“我冷。”

  “冷?”周君玦一挑眉,她竟然说冷……“没事,为夫会让你热起来的。”奇耻大辱!虽说手艺久不练会荒废,但这是身为男子最不能生疏的手艺,他怎能在他们第一次的时候就被看扁。

  “相公,你为何抓着我的……”不再抗拒他的触碰,只是这般奇异的揉捏又是为何?还……为何她要脸红,要羞涩呢……

  “这样你才会暖和起来。”周君玦象在哄骗孩童一般,轻声诱哄。

  “真的吗?”难道婆婆是怕她冷,所以拿那本小册子给她看?不对,周君玦说那是洞房的。洞房……“不要,我不要洞房。”

  这丫头突然开窃了吗?既然知道也无妨,大不了上演一回霸王硬上弓,周君玦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他坏笑着低下头含住她的小白兔,舌尖轻刮过小兔的红眼睛,惹得未尝人事的许慕莼不知所措地弓起身子。

  “相公,我要……”许慕莼羞涩无比,从未在男子面前如此直白地说出她的渴求。

  周君玦很满意地又是一阵坏笑,手艺还未生疏,他的小娘子好敏感,轻轻一碰就受不了了。“告诉相公,你要什么?”

  “要……”轻喘自喉间溢出,她羞愧难当,双腿夹紧无助地扭动,不经意间轻刮过相公被庸医治坏的昂扬某处。

  “咝……”下|身被厮磨的快感,周君玦忍不住轻呼。“娘子,还要吗?”

  “要……”许慕莼都快哭出来了,她真的很想要,被他如此逗弄,忍都忍不住,可是到底要她说几次啊……“相公,我要出——出恭——”真的很急嘛,他不知道人有三急吗,清晨起床的时候就得如厕,被他如此揉捏,而让她无法忍耐想尿尿。

  “什么?”周君玦的声线立马飙高八度。

  难道说得太文雅,相公听不懂,那好吧……虽然娘说做人不能太粗俗,“相公,我要尿尿。”但是,别人听不懂的时候,也只能粗俗一些。

  “尿尿?”他如此卖力地挑逗她,她却说要尿尿!周君玦顿时软了下来,泪流满面地自她身上翻下。

  她不过是要出恭而己,他为何一副如上考妣的表情,难道是她一个姑娘家对他说出恭是不可取的?

  不管了,她真的很急!拉起亵衣翻身下床,抓起扔在一旁的织绵斗篷一裹,飞也似地冲了出去。留下周君玦在房中自怜自艾,娘子,我也急啊……洞房急也是三急嘛!

  ♀♂

  许慕莼磨蹭许久,才从房后的茅厕慢悠悠地踱了回来。一边思索着,她一定要把洞房究竟是怎么回事给弄明白。正想着,拔腿便往周君玦的书房行去。娘既然有小册子,周君玦也该有吧。

  翻箱倒柜好一阵忙活,周君玦的书房除了四书五经之外,便是历朝历代的史书,还有一大堆的计然家著作,最为破旧的一本乃是陶朱公范蠡的《计然书》。平日里许慕莼来书房也不大关注他的藏书,只瞅着桌案上的前朝词集翻上一翻。

  此时,桌案上的词集诗集不翼而飞,只余一方浑圆剔透的长形雕花白玉镇纸下压着一纸墨已干透的宣纸,上书:“十年生死两茫茫,一朝化蝶羽翩跹。”

  又是这句“十年生死两茫茫”,昨夜庸医也吟了这句。许慕莼自然是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只是不明白为何他们二人都喜欢这句。既然十年生死便是阴阳永隔,再茫然也没有用。真不明白这帮才子佳人为何总是伤春悲秋,沉浸在华而不实的诗句中。还不如多赚点银子来得实在,没有银子便只能是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看你们还会不会为生为死而迷茫。

  握拳,许慕莼乐得笑开了花,她也能出口成章了……抿嘴偷笑,这是她偷听万松书院的墙根学来的。

  还有一句那便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说的便是她冬夜摆摊的惨境。而此时,她空空如也的腹中也被厨房拿来的阵阵香味牵引,还好在周家偶尔被丫环欺凌吃些稀饭咸菜之类,平日里和周老夫人一同用膳,都是山珍海味的精致菜肴。

  以后要是离开周家,她一定会不适应的。还是被欺凌些好了。只是眼下还是要用膳的,昨夜忙了一宿,连晚膳也没来得及。

  许慕莼裹着斗篷回到自己的小院内,却见屋外斜倚着两名身形挺拔的男子分门而立,寒风凛然,吹起衣袂飘飘,一方是灰白布衣,一方是雪白锦缎,衬得雕栏朱漆萧瑟。华服锦锻,俊秀五官,四周的摆设不过是过眼烟云。

  许慕莼自然是认得那灰白布衣的男子,便是昨夜看诊的程大夫。而那背对着她的雪白锦缎有些眼熟,似乎在哪瞧见过。

  “子墨,快点开门,就算你破相了,也不必关在屋内嘛。这程端大清早的把我从被窝内捞起来,可是来探病的,你可不能把我关在门外吹冷风。”白衣男子调笑的声音清清冷冷地钻进许慕莼的耳中。这声音不正是万松书院的敛财掌院沈啸言吗?

  “霁尘,你要体谅子墨,他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岂敢轻易见人呀。”许慕莼一听也明白这是在挤兑周君玦,叫激将法。程庸医的吴侬细语越来越娇嗲了,听得人浑身一颤,比这雪地还要冷上几分。

  “我说程端,你也别激他了,子墨什么德性你还不知道吗?就象你说得比唱得好听,他都是雷打不动的主。他要是不想理咱们,你喊破嗓子也没用。就算你真喊破嗓子,那就真衬了他的心。”沈啸言也不恼,清笑得转过身便要离去。

  突见身后的许慕莼一袭织锦镶毛斗篷亭亭玉立,不免眯起双眼,唇边一抹玩味的笑容渐渐爬上。“许姑娘真巧,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姑娘也是来贺冬的吗?”

  “掌院大人好。”许慕莼微微福了福身子,子期的先生还是要以礼相待。心中呼喊着,银子啊银子,十两银子一套院服真是肉疼啊。

  沈啸言也不追问,“许姑娘,潜行还念叨着说要去找姑娘,求着子期带他去寻你,没想到在这遇到姑娘。快,随我去一解潜行的相思之苦。”

  程书澈一拍拍在他的肩膀上,很不屑地说:“霁尘,你看到漂亮姑娘怎能带着就走,这姑娘可是我的病人,脸上的伤都没好利索呢。快来,我给你抹点药膏,明日保管你能明艳照人。然后,你我二人相游断桥,一睹断桥残雪的美妙画卷。”

  “程端,你也认识许姑娘?”沈啸言惊诧地问道。

  程书澈一瞪眼与他对峙,“昨夜刚认识的。”

  “是吗?你可知她是哪家姑娘?”

  “英雄不问出处,美女不问出身。不知又何妨?”程书澈一脸猥琐的笑容,朝许慕莼走近,“许姑娘是吧,你我共游断桥如何?”

  许慕莼抿嘴怒视,裹紧斗篷往后退了一步。

  正当程书澈猥琐的手正要搭上她的肩膀时,自他二人身后崛起一股带着血腥的暴戾之气,那只猥琐至极的手被硬生生的捏住。“断桥?我不介意在桥上挖个洞,让你一尝断魂桥的滋味。程大夫,不知意下如何?”那声音宛如阴曹地府的黑白判官,午时三刻,一刻不能晚。

  “终于出来了。”被捏住手腕的程书澈很得意地朝沈啸言抛了一记媚眼。

  沈啸言淡定自若地将他带电的眼神弹了回去,“子墨,你中计了。”

  周君玦冷冷地瞄了他二人,长臂一伸,自二人中间穿过,抓住许慕莼的手往前一拉。“不好意思,我又要进去了。”说完,将许慕莼挡在身前闪进屋内。

  “他们……”许慕莼只觉得有一阵风吹过,她便被抵在门板上,怔怔地望着周君玦清澈如水的瞳仁。

  “娘子,你去哪了?”周君玦解下她的斗篷,挑开她单薄的亵衣……

  “你干嘛?”许慕莼警觉地将双手挡在身前,这人有脱衣癖吗?

  周君玦哭笑不得,他觉得在她的眼中,他就是一浪荡不堪的登徒子。他抖了抖手中的鸳鸯戏水肚兜,委屈地说:“娘子,你没穿肚兜,为夫帮你穿上而己。”

  许慕莼刹时红了脸,“还不是被你拿掉的。”

  她无邪的表情再度让他下腹一紧,周君玦在心中哀嚎一声,一定要尽快把她吃干抹净,否则每日被她如此无邪的撩拨,他很快就会缴械投降。

  “乖,给你穿上。”周君玦还是象在诱哄孩童一般,帮她穿戴齐整,这两天尽是褪了又穿的,他简直是熟能生巧,乐得帮她整好衣裳。一袭淡紫色月牙凤尾罗裙,衬得她妖艳欲滴,绯红的双颊更是诱人品尝。忍不住一亲芳泽,惹得许慕莼挥舞着粉拳,差一点就招呼上他的俊脸。

  “走吧,今日带你出去逛逛。”捞起早前准备好的绛紫色缎绣皮毛斗篷,往她身上一裹,打开紧闭的房门,拉着她的手走了出去。

  “咱们三人也好久没有一起了,今日是游湖还是登高?”周君玦早已换上和许慕莼同色系的缎绣镶毛袍子,落落大方地朝门外的二人一挑眉。

  程书澈先是一愣,随即恢复如常神色。六年的光阴转瞬即逝,他带着瑶儿离开是寒冬。那时候,瑶儿还是周君玦的未婚妻,沈啸言的小妹。而今,却只剩他们三人。

  “你说是三人,怎么还带个拖油瓶?”他没有漏掉周君玦紧拉着许慕莼的手,这让他颇感欣慰。

  “你们孤家寡人是你们家的事,本少爷是有家室的人,怎能与你们同流合污。”周君玦挑衅又鄙夷地扫了扫他二人。“小木头,你说是不是?”他家娘子木纳得紧,可他也欢喜得紧。实在是一物降一物。

  沈啸言强忍着一拳招呼上的冲动,咧着嘴假笑道。“泛舟。”

  于是,饥肠辘辘的许慕莼跟着他们一同出了府,被周君玦抱着上了马车,一路前行。一路上,三名男子的目光时不时在她脸上停留,各自的目光都很复杂微妙。

  有不可思议,有一目了然,有窃喜,还有淡淡流淌的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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