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6.二更
李老头这大中午的，坐在院子里刨木头，脖子里挂着条白毛巾，时不时用毛巾一角擦擦脸上的汗。
李元亮:“爹！你这是干嘛呢？这大中午的，您…”
李老头见是李元亮，当场傻在原地。
“爹？”李元亮看着他爹直愣愣看着自己，他都怀疑这老头儿是不是得了啥大病了！怎么还不认识人了呢！
李老头看着小儿子，哑着嗓子哭出声来，老泪纵横道:“老二啊！你咋才来看你爹啊！”
他起身，步履瞒珊地拉了小儿子进屋，“过年你娘就盼着你回来，可这么些日子，你一直没回来。前几天回来了，还不进家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要这个家了…”
他照常絮絮叨叨，李元亮听得闹心，不怪慧宁不来，看看他爹说的这是什么话啊！
他跟着他爹进门，把两兜子东西放桌上，“瞧您这话说的，这儿也没我家，我进什么家门啊！今天我来就是看看二老，知道您过得挺好，我就放心了。”
周月红早在小儿子一进门就从床上坐起了身，见李元亮穿得洋气整洁，她从上到下看了好几遍。
白色的运动鞋，蓝色牛仔裤和浅灰色半袖衬衣，都不用他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混出个人样来了。
李元亮被他娘激烈的目光扫射了好几遍，差点没跳起来。
他生怕他娘再跳起来说他不孝顺，虽说当初他不怕他娘撒泼打滚那一套，最多就是觉得烦。可他现在怕啊！
你想想，一个衣锦还乡的人，最喜欢的什么？
老乡欣慰和艳羡的目光。
最怕什么？
最怕自己的父母长辈躺在地上撒泼说自己不孝。
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哪怕他是个白的，也得被那些羡慕他的人，打上不孝标签。
有的人，你风光的时候，他们最喜欢的事不是称赞你，而是贬踩你。
不过，好在李元亮最怕的情况没有出现。
经过这一年的时间，周月红终于看清了她大儿的真面目，这小子就不是个能靠得住的。
亮子虽说懒散又粗心，可他娶了个好媳妇儿！俩人一互补，也凑合能挣个钱。
老大可不一样了，本来就视财如命，又娶了一个掉在坑里的媳妇儿。就按那两口子的德行，他们就是再有钱，也不会给她花一分！
李老头被小儿子这话说得真是伤心，“老二啊，爹娘是有不对的地方，可这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你就算再生气，这事儿都过去了…”
李元亮真服气他爹，真是拿圣人的标准要求他呢！
“是啊，事过去了，钱回得来吗？”他看向李老头:“我就是回来盖小楼的，顺便来看看二老，您过得挺好我就放心了。”
李元亮看他娘，“娘，我看您瘦了不少，这样也挺好，有钱难买老来瘦！”
眼见老太太脸色越来越狰狞，他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叠钱来，塞进她娘屁股底下，小声道:“你留着，别给老大。”
外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周月红忙挪挪屁股，把钱坐严实了。
不管怎么说，老大现在越来越贪心了，她得把钱藏住了，可不能又被他‘借’走。
李元镇进屋，就听到李元亮道:“您往后多吃水果少吃肉，多吃桃子少吃梨。要是有事了，我爹也没啥主心骨，您就多跟我姥爷商量。”
“姥爷那边不用您操心了，前两天慧宁去来着，给了舅妈一千块钱，回头让她多多照顾姥爷就行，也算我代您行孝了。”
周月红拉下脸来:“你有那钱还不如给我呢！”说完又觉得站不住脚，小儿子刚给她塞了好几张呢！
李元亮对他娘这种没良心的发言直接无视，“爹，你有笔没有？我留个电话号码，回头您有事就让德友叔帮你给我打个电话。我现在有车，您要是有急事，就喊我回来。”
周月红看着老头子给小儿子拿纸笔，道:“你今年不干果品站了？”
“果品站一年挣不了几个钱，我在外面弄了厂子，您少操点心吧！”
李元亮把号码写下来，给了他爹，“有事您就打电话，不过没事尽量少联系。我在外面也不容易，成天请人吃饭喝酒，说不好您一个电话就耽误我挣好几万。”
本来想着常联系的李老头吓了一个哆嗦，心道:要是没啥事，可不能乱打电话，万一坏了生意，那得损失多少啊！
周月红盯着儿子:“你那厂子不小吧？”
“不小，十多亩地。”李元亮目光看过去:“您想去看看啊？”
废话嘛！你开了厂子还不请你妈去看看？
看出周月红的意思，李元亮不气反笑:“娘，你还是别去了，我怕你又犯了老毛病，那厂子是我跟人家村里一起干的，您要是又闹，我对你客气，别人可不是好惹的。”
这话简直就是指责她一碗水端不平了，可周月红难得的没有跟小儿子吵。
她使脾气容易，就怕小儿子今年过年都不回来。
她可再也不想，一个年节就吃三五块肉了！
李元亮又从兜里拿出二百块钱来，“爹，这是这两年的养老金，去年一百，今年一百。回头您买了什么，都给我记本子上，这钱要是无缘无故没了，或者跟账本对不上，明年那钱我是不给您的。”
李元亮把钱塞给周父，刚想说要离开，就听见有人进了屋。
“表哥啊！我听说亮子回来了？”声音传进来，人也到了，正是李元亮他表姑。
“哎呦！真是亮子回来啦！”李表姑拿着蒲扇进门，“亮子啊？那车是你的吧？我听六子说，是鸡牌的，叫什么喔？”
“？”李元亮问:“你说的是沃尔沃吧表姑？”
“对！就是沃尔沃！”
李元亮笑道:“表姑啊，以后出门就说沃尔沃，别说鸡牌，该让人家笑咱们了。”
“哎呀！你就别那么讲究了！姑啥也不懂，说个鸡牌是为了好记嘛！喔喔！”李表姑还特别形象的学了两声鸡叫声。
逗得李元亮咧着嘴笑，“表姑说的也对！”
周月红看见这老货跟自己幺儿说说笑笑就来气:你娘你都爱理不理的，对着一个外人笑！哼！
李表姑压根没往她嫂子那边看，只顾着问:“亮子啊，这车不便宜吧？你去年买的那大白车呢？”
“大白车在厂子里呢，他们有时候用得着。我们回来的时候就开了两辆，座位也不少，反正我跟慧宁都会开车嘛！”
李表姑捂着心口:“哎呦！咱们亮子真是出息了！我听你大舅哥说那车得十好几万？真的啊？”
李元亮笑:“假的。”两辆得百来万。
“哎呦，我就说嘛！咱亮子可不是那会糟践钱的人！”
李元亮一脸的赞同:“是啊，慧宁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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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亮:“爹！你这是干嘛呢？这大中午的，您…”
李老头见是李元亮，当场傻在原地。
“爹？”李元亮看着他爹直愣愣看着自己，他都怀疑这老头儿是不是得了啥大病了！怎么还不认识人了呢！
李老头看着小儿子，哑着嗓子哭出声来，老泪纵横道:“老二啊！你咋才来看你爹啊！”
他起身，步履瞒珊地拉了小儿子进屋，“过年你娘就盼着你回来，可这么些日子，你一直没回来。前几天回来了，还不进家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要这个家了…”
他照常絮絮叨叨，李元亮听得闹心，不怪慧宁不来，看看他爹说的这是什么话啊！
他跟着他爹进门，把两兜子东西放桌上，“瞧您这话说的，这儿也没我家，我进什么家门啊！今天我来就是看看二老，知道您过得挺好，我就放心了。”
周月红早在小儿子一进门就从床上坐起了身，见李元亮穿得洋气整洁，她从上到下看了好几遍。
白色的运动鞋，蓝色牛仔裤和浅灰色半袖衬衣，都不用他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混出个人样来了。
李元亮被他娘激烈的目光扫射了好几遍，差点没跳起来。
他生怕他娘再跳起来说他不孝顺，虽说当初他不怕他娘撒泼打滚那一套，最多就是觉得烦。可他现在怕啊！
你想想，一个衣锦还乡的人，最喜欢的什么？
老乡欣慰和艳羡的目光。
最怕什么？
最怕自己的父母长辈躺在地上撒泼说自己不孝。
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哪怕他是个白的，也得被那些羡慕他的人，打上不孝标签。
有的人，你风光的时候，他们最喜欢的事不是称赞你，而是贬踩你。
不过，好在李元亮最怕的情况没有出现。
经过这一年的时间，周月红终于看清了她大儿的真面目，这小子就不是个能靠得住的。
亮子虽说懒散又粗心，可他娶了个好媳妇儿！俩人一互补，也凑合能挣个钱。
老大可不一样了，本来就视财如命，又娶了一个掉在坑里的媳妇儿。就按那两口子的德行，他们就是再有钱，也不会给她花一分！
李老头被小儿子这话说得真是伤心，“老二啊，爹娘是有不对的地方，可这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你就算再生气，这事儿都过去了…”
李元亮真服气他爹，真是拿圣人的标准要求他呢！
“是啊，事过去了，钱回得来吗？”他看向李老头:“我就是回来盖小楼的，顺便来看看二老，您过得挺好我就放心了。”
李元亮看他娘，“娘，我看您瘦了不少，这样也挺好，有钱难买老来瘦！”
眼见老太太脸色越来越狰狞，他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叠钱来，塞进她娘屁股底下，小声道:“你留着，别给老大。”
外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周月红忙挪挪屁股，把钱坐严实了。
不管怎么说，老大现在越来越贪心了，她得把钱藏住了，可不能又被他‘借’走。
李元镇进屋，就听到李元亮道:“您往后多吃水果少吃肉，多吃桃子少吃梨。要是有事了，我爹也没啥主心骨，您就多跟我姥爷商量。”
“姥爷那边不用您操心了，前两天慧宁去来着，给了舅妈一千块钱，回头让她多多照顾姥爷就行，也算我代您行孝了。”
周月红拉下脸来:“你有那钱还不如给我呢！”说完又觉得站不住脚，小儿子刚给她塞了好几张呢！
李元亮对他娘这种没良心的发言直接无视，“爹，你有笔没有？我留个电话号码，回头您有事就让德友叔帮你给我打个电话。我现在有车，您要是有急事，就喊我回来。”
周月红看着老头子给小儿子拿纸笔，道:“你今年不干果品站了？”
“果品站一年挣不了几个钱，我在外面弄了厂子，您少操点心吧！”
李元亮把号码写下来，给了他爹，“有事您就打电话，不过没事尽量少联系。我在外面也不容易，成天请人吃饭喝酒，说不好您一个电话就耽误我挣好几万。”
本来想着常联系的李老头吓了一个哆嗦，心道:要是没啥事，可不能乱打电话，万一坏了生意，那得损失多少啊！
周月红盯着儿子:“你那厂子不小吧？”
“不小，十多亩地。”李元亮目光看过去:“您想去看看啊？”
废话嘛！你开了厂子还不请你妈去看看？
看出周月红的意思，李元亮不气反笑:“娘，你还是别去了，我怕你又犯了老毛病，那厂子是我跟人家村里一起干的，您要是又闹，我对你客气，别人可不是好惹的。”
这话简直就是指责她一碗水端不平了，可周月红难得的没有跟小儿子吵。
她使脾气容易，就怕小儿子今年过年都不回来。
她可再也不想，一个年节就吃三五块肉了！
李元亮又从兜里拿出二百块钱来，“爹，这是这两年的养老金，去年一百，今年一百。回头您买了什么，都给我记本子上，这钱要是无缘无故没了，或者跟账本对不上，明年那钱我是不给您的。”
李元亮把钱塞给周父，刚想说要离开，就听见有人进了屋。
“表哥啊！我听说亮子回来了？”声音传进来，人也到了，正是李元亮他表姑。
“哎呦！真是亮子回来啦！”李表姑拿着蒲扇进门，“亮子啊？那车是你的吧？我听六子说，是鸡牌的，叫什么喔？”
“？”李元亮问:“你说的是沃尔沃吧表姑？”
“对！就是沃尔沃！”
李元亮笑道:“表姑啊，以后出门就说沃尔沃，别说鸡牌，该让人家笑咱们了。”
“哎呀！你就别那么讲究了！姑啥也不懂，说个鸡牌是为了好记嘛！喔喔！”李表姑还特别形象的学了两声鸡叫声。
逗得李元亮咧着嘴笑，“表姑说的也对！”
周月红看见这老货跟自己幺儿说说笑笑就来气:你娘你都爱理不理的，对着一个外人笑！哼！
李表姑压根没往她嫂子那边看，只顾着问:“亮子啊，这车不便宜吧？你去年买的那大白车呢？”
“大白车在厂子里呢，他们有时候用得着。我们回来的时候就开了两辆，座位也不少，反正我跟慧宁都会开车嘛！”
李表姑捂着心口:“哎呦！咱们亮子真是出息了！我听你大舅哥说那车得十好几万？真的啊？”
李元亮笑:“假的。”两辆得百来万。
“哎呦，我就说嘛！咱亮子可不是那会糟践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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