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碰瓷儿_奸臣套路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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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碰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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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补……

  肾阳……

  曹操一听,恨不能与这碗补药一起,同归于尽!

  曹操立刻说“谁讳疾忌医?我根本便无肾虚,这张让,气煞我了!”

  曹操说着,当即站起来,一把夺过汤药,推门出去,就要去找张让讨个说法。

  张让自己一个人误会就算了,竟然还连带着误导张奉,若是自己今日不正威严,指不定明日就传遍了整个军营,这可是尊严的问题。

  曹操端着又酸又臭的药汤子,大步走出自己的房舍,就要去找张让理论。

  正巧这时候来了投医难民。

  是一个看起来至少七十岁有余的老者。

  这老者破衣褴褛,身上都是污泥,但不至于像华佗那般赤着脚,也没有背着葫芦和金箍铃,并非是个游医。

  老头走进来,一路踉踉跄跄,嘴里喊着“哎呦,哎呦,疼……疼煞老朽了!哎呦……”

  那老头说着,直接往曹操跟前撞来,曹操急着找张让理论,根本没有注意,结果“嘭”一声,那老者撞了一下曹操的后背,黑乎乎的药汤子登时泼了出去,一半洒在地上,一半洒在曹操手背上。

  因是刚熬好的药汤,还滚烫的厉害,烫的曹操一个激灵,当即有些愠色。

  那老者撞了曹操,自己反而“咕咚”一下跌在地上,便如同碰瓷儿一样,简直出神入化。

  曹操看的傻眼,这时候正巧张让走进药庐,便看到这样一幕,赶紧丢下手中的药材,就去扶那老者。

  张让说“老先生,可撞坏了?”

  曹操一看,更是傻眼,那老者自己撞上来,还躺在地上,看他喊得中气十足,应当无事,而自己烫的手背生疼,张让连丢自己一个眼神也不曾。

  曹操嗤笑一声,只得自己抖了抖手背上的药汤,得亏是药汤,并非是菜油一类。

  老者倒在地上,张让赶紧扶他起来,张奉也闻声跑过来,两个人把老者扶进了药庐,让他坐下来。

  那老者是来求医的,听说是华佗让他过来求医,华佗出门办事去了,留书言,但凡有人向他求医,自可去寻曹营之中长秋先生。

  老者十分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腿,说“哎呦!哎呦……我这腿,老鄙这腿生疼生疼的,只要天气稍微一凉,便是疼的生不如死,看了多少医师都不管用,耗尽了家财,如今身无分文,腿疾反而更加沉重,不得行走,还请神仙救命啊!”

  张让也没有废话,给老者看了看腿,又诊脉搭腕,当即就说了几个穴位,让张奉来下针,又要给老者做推拿。

  因为要做推拿,需要在榻上躺平,张让便扶着老者,准备过去榻上。

  老者站起来一下子,立刻跌在席上,“哎呦哎呦”大喊着“不行,疼……太疼,老鄙实在走不动,太疼了!”

  走不动的话,在席子上躺下来也可以,反正地方大,不会伸不开腿脚。

  那老者却说“不可,老鄙畏寒,若是这般躺下来,岂不是更寒?”

  曹操一听,这不是找茬儿来的么?

  不过张让却恍然大悟,说“是了,是晚辈考虑不周,还请老先生见谅。”

  老者说“无妨无妨,你知错能改,便是无妨。”

  曹操在一边掠阵,被张让忽略不说,还要看着这老者卖弄,越看越觉这老者便是找茬儿来的,绝没安什么好心。

  张让就说“那……既然老先生走不动,晚辈背您上榻,也是一样儿。”

  他说着,就要蹲下来去背老者。

  曹操一看,说“且慢!”

  那老者显然是没事儿找辙,而张让非但不生气,当真要去背老者,就张让那纤细的小身板儿,舍粥还行,岂能背一个老头儿?

  给累坏了不说什么,万一把老头儿给摔出个好歹,那绝对坏了自己的名声。

  曹操这般一想,就说“我来背。”

  张让奇怪的说“曹校尉?”

  那老头就说“哎呦喂,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曹校尉,曹操了罢?”

  曹操打量着那老者,说“怎么,你也识得我?”

  老者笑着说“如何能不识得?简直如雷贯耳,曹校尉大名,谁能不识?那便有劳曹校尉了。”

  曹操心想,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欲做什么,便走过去,真的蹲下去将老者背起来,往榻上而去。

  这老者虽然满身污泥,穿着褴褛,但是曹操一背,当即就感受到了,老者身上有些分量,并没有说的那么清苦,也不像难民那般清瘦。

  曹操背着老者走到榻边,将他轻轻放下来,因为心中有疑,便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遍老者,手中没有茧子,面上虽有污泥,但气色不错,亦没有穷苦人面黄肌瘦之感。

  曹操心中更是怀疑,就在这一看之下,突然眯了一下眼睛,老者破烂的衣袍之下,贴身的衣领干净不说,竟然还掩藏着一个什么东西。

  虽遮挡着,但露出了一边角,是玉佩无错。

  按老者所言,他起初有些小钱,后来因为治病散尽家财,但即使有些小钱的人,也不可能佩戴如此玉佩。

  并非玉佩有多名贵,而是玉佩上的雕花。

  玉佩上的雕花,那分明是桥氏族徽!

  论起桥氏,当时最有名望的,乃是桥家逝世不久的桥老太公——桥玄。

  桥玄此人,享年七十余岁,可谓是当时的高寿老者,与曹操的父亲曹嵩一般,也做过太尉。

  只不过桥老太公这个太尉,是凭借桥玄自己的真本事,一步步爬上去的,而曹操父亲的这个太尉,则是用钱捐出来的。

  桥玄此人,刚正不阿,不畏权贵,虽位极人臣,位列三公,但并非贪图富贵之人,不改初衷,病逝之时家中都无有多少钱财,十分清苦。

  曹操素来是个风流纨绔,平日里没个正形儿,曹父都拿曹操没辙,而就是这般轻佻如此的曹操,竟和桥老太公桥玄是忘年之交。

  当时曹操年轻气盛,听闻桥玄大名,便去拜会,曹操届时还未举孝廉,白丁一个,而且素有纨绔声明,桥老太公却没有因此不见曹操,反而以礼相待,甚至慧眼识珠,可谓当世伯乐。

  而一向散漫的曹操,在桥老太公面前肃然起敬,也无半点怠慢举动。

  承蒙桥玄的荫庇,虽桥玄下葬之时十分清苦,但他的子孙后代荫庇一时,如今的桥氏已然名门望族,钟鸣鼎食。

  此老者年纪虽没桥玄年长,但亦七十往上,还佩戴着桥氏家徽,曹操登时眼睛一眯,心里突然升起一番计较。

  如今反对董卓的浪潮中,袁绍当属第一,此次会盟,一半乃是袁绍号召,很多人都觉袁绍是当之无愧的盟主,但还有另外一半,则属于桥家。

  谈起三国,很少人会对桥姓之人有印象。

  东郡太守桥瑁,便是桥玄族子,忠烈之后,在袁绍还被董卓的亲信韩馥监视的时候,东郡太守桥瑁,就已经开始实行反抗董卓的计划了。

  桥瑁非常有胆量,他竟敢冒充朝廷三公,写信给各地太守军阀,大体意思言,董卓行径令人愤毒,国家大义当前,垫着脚盼望着各地郡守可以鼎力相助。

  因为桥瑁的“煽动性”文书,再加上董卓亲信冀州牧韩馥的反叛,袁绍终于获得自由,才可以来到陈留,动员众人参加会盟。

  桥瑁乃桥老太公族子,又是会盟发起人之一,若是能得桥家相助,曹操便可直接越过袁绍,参加此次会盟!

  曹操想到这里,却还不确定这老者就是桥家之人,但态度登时恭敬起来,想要从老者这里谋取利益。

  曹操当即就说“老先生,您可疼得厉害?这样罢……”

  他说着对张让又说“你力气不足,告诉我穴位,我来助老先生推拿!”

  张让有些奇怪,曹操为何突然如此殷勤备至?

  按照张让对曹操的了解,曹操如此殷勤,必然是想要谋求利益。

  不过正巧曹操说得对,推拿是需要力气的,不然穴位推拿的不通透,便不起作用。

  难得曹操这般主动,张让也不客气,就指挥着曹操开始给老者推拿穴位。

  等这一圈推拿下来,张让也写完了药方,令张奉前去熬药。

  曹操当即站起来,又有话了,拦住张奉,拿过药房,笑的十分体贴温柔,说“不劳烦了,正巧我无事,我去熬药便可。”

  张让不由又看了一眼曹操,蹙了蹙眉,不过还是点头。

  曹操得了药方,十分恭敬的出了药庐,真的往熬药的地方去了。

  他虽想要卖弄殷勤,在老者面前现弄讨好,但曹操当真没有亲自熬过药,看了看药方,对着抓了药,也不知道斤两到底对不对。

  然后又拿着药,一股脑全都倒进药锅里,装了满满一锅水,放在火上,点火一烧。

  曹操做完这些,只觉十分简单,又蹲在地上,望着那几乎将药锅包住的“大火”,沾沾自喜的一笑,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儿,这天底下,还有什么能难得住我曹孟德?”

  曹操想着,就准备站起来,结果一站起来,没注意药锅,“哐啷!!”一脚就给踹了。

  当即里面烧得滚烫的水,还有药渣,全都倒了出来,扑了满地,不止如此,药渣还呼在了曹操的手背上,登时就烫起了泡。

  “嘶……”

  曹操低低的闷哼了一声,把药渣拨下去,也没当回事儿。

  不过正巧张让不放心曹操一个人煎药,便走了进来,刚好看到曹操打翻药锅。

  张让跑过去扑灭地上的火,连忙抓住曹操的手,虽脸上没有太多关心着急的表情,但动作十分急切。

  曹操吓了一跳,说“张……”

  他的话还未说完,张让已经冷声说“如此莽莽撞撞,浪费了这般多的药材。”

  浪费……药材……

  曹操瞪着眼睛看着地上的药渣和汤水,虽药材浪费了,但自己的手只有两只,药材要多少有多少,难道不应该心疼自己的手才是?

  张让指着地上的药材,又说“这斤两曹校尉可称过?”

  称?怎么称?

  曹操一脸糊涂,张让木着脸说冷笑话“曹校尉这药量,放倒一头壮牛都不在话下,绝不是给人饮的。”

  曹操“……”

  曹操被抢白了两次,张让这才拉着他往偏僻的水缸走,说“烫伤的地方不要包扎,并不严重,先用冷水浸泡,一会儿上了药便好。”

  曹操见他终于关心自己,便笑了起来。

  他本就生的高大英俊,可以说是俊美俊逸的类型,并不古板,平日里不知用坏笑俘虏了多少姑娘的芳心,若是一板起脸来,反而说不出的冷酷威严。

  曹操当即笑起来,说“看不出,你竟这般关心与我,可是……心疼了?”

  张让舀出水缸里的冷水,一面帮曹操用凉水清理手背,一面眼神轻飘飘的瞥了一眼曹操。

  曹操不得不承认,张让生的当真没话说,虽面相阴柔了一些,但无可挑剔,而且美艳妩媚,又透露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冷清高傲,让人打心底里生出一股强烈的征服欲来。

  就在曹操细细打量张让容貌之时,张让轻飘飘的说“让身为医师,自当关心任何一位病患。”

  曹操默默的看着张让,说“难道你不该说,的确是心疼与我?”

  张让奇怪的看着曹操,说“可让并无心疼之感,为何要说谎话诓骗曹校尉?”

  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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