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坦白_小钟老师乡村历险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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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坦白

  两人闹腾了一通,肖鸣夜把他拉起来坐好,开始向家里掌柜的交代正事。

  他掏出个纸包打开,递给钟意秋,里面是一千块钱。

  “怎么这么多?”钟意秋惊道。

  “王老板给的。”

  “那也不可能这么多,当时不是说这趟就三百块钱吗?”钟意秋疑惑。

  肖鸣夜把钱重新包好,说道:“先把义叔的钱还了,剩下的我明天去存起来。”

  他明显就是在回避,钟意秋抓住他胳膊,严肃的追问:“你别瞒我,到底是哪儿来的钱?”

  “没瞒你,真是王老板给的。”肖鸣夜轻笑一下回答。

  “为什么会给这么多?你帮他干什么了?”钟意秋脑子一转就猜了个大概。

  肖鸣夜伸手捏了捏他鼓起的腮帮子,心痒的不行。

  啪——

  钟意秋拍开他不老实的手,逼问道:“正经点!你说不说?”

  肖鸣夜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妥协道:“帮他打了一架,救了他小舅子一命。”

  钟意秋有太多疑问:为什么打架?发生了什么事情?什么架能让他给你七百块钱感谢?

  但是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瞪眼喘粗气。

  肖鸣夜保证道,“别担心,没干坏事,没受伤,下次不了。”

  钟意秋握着手里的薄薄的一沓钱,只觉得像火炭一样烫手,肖鸣夜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如果不是为了钱,别人又没有惹到他,他是不会动手的......

  都是为了钱。

  肖鸣夜最怕他难过,想安慰奈何又没有那个表达能力,只能把他按在怀里轻轻的拍。

  钟意秋不想沉浸在这种气氛里,抬头说:“先别存钱了,我想带六子去县城的医院装牙齿,可以吗?”

  肖鸣夜不解,低头亲他鼻尖。

  “六子掉了一颗牙齿,还是在前面的位置,一张口说话就能看出来,他怕别人笑话都不愿意出门了......六子这么年轻,还没有结婚,少一颗牙齿太损坏形象,怕是以后影响相亲。”

  肖鸣夜笑了,“行,带他去装一颗。”

  钟意秋出主意,“先别和他说,他肯定怕花钱,就说让他去县城帮我们找书,到医院了不做也得做。”

  “好,啥时候去,我去叫他。”

  “明天星期天,你下午先去和他说好。”

  最后钟意秋穿了三件衣服才没让自己凸|点,穿了两件背心和一件长袖衬衣,热的他只是站着就往外冒汗。

  为了欢迎肖鸣夜回家,义叔做了很丰盛的早餐,煮了玉米粥,早起炸了油条,还炒了两个青菜。

  钟意秋最喜欢吃义叔炸的油条,酥脆香软,他能一口气吃五六根。洗了脸闻着香味就往厨房冲,油条刚出锅没多久,烫的他左手换右手像跳舞一样却又舍不得扔。

  “先放下——”义叔拿过一个盘子递到他面前。

  钟意秋赶紧把油条扔进去,烫的只吹气。

  “烫着没?”义叔抓住他手看。

  钟意秋穿了件长袖衬衫,天气太热没系袖口的扣子,轻挽了两下垂在小臂处,义叔拉过来时往上一抻,露出了他手腕到手肘内侧梅红色的牙印......

  义叔是过来人,年轻时也谈过恋爱,这种暧昧的印记,他一眼就能认出来,脸色尴尬了片刻,抬头严厉的瞪着钟意秋。

  钟意秋都忘记自己手臂上还有这些,露出来的瞬间他还在脑子里飞快的想该编个什么理由,但是一见到义叔的眼神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心虚的垂下眼,全身的冷汗瀑布一样往下流。

  吃完饭他急匆匆的出门去学校,面对义叔的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义叔是不是看出来了?他会生气吗?会觉得我们恶心吗?

  会去举报吗?

  出了月亮门,大队部的院子里静悄悄的,钟意秋背靠在脏兮兮的墙上却浑然不顾,深深的喘了几口气。

  “咋了?”

  突然的声音吓的他立刻从墙上弹开,差点蹦起来,转头一看是肖鸣夜,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弯下腰双手按在膝盖上。

  “怎么了?不舒服?”肖鸣夜吃饭时就发现他不太正常,本来想追出去的,结果在门口遇见了。

  钟意秋直起身,把胳膊伸到他眼前,拉开袖子给他看,说:“义叔好像知道了......”

  白皙的手臂上艳红的印记,仿佛妖魅的花一样勾人,肖鸣夜先晃了个神,才问,“他看见了?”

  “嗯。”钟意秋沮丧的答应,又生气的怪他,“谁让你发神经,咬手臂干嘛!”

  肖鸣夜还有脸笑,他想说怎么是我发神经,你两条雪白修长的胳膊抱住我脖子,我怎么能忍住诱惑?

  但此刻他万万不敢这么说的,不然钟意秋肯定要骂死他。

  “不用担心,义叔不会多想。”肖鸣夜安慰他。

  钟意秋心里将信将疑,他当然希望义叔不会多想,但是早上那个眼神明明就是看穿了一切。

  肖鸣夜拍了怕他肩膀,“安心去上课,我来解决,”

  “你咋解决?”

  “不让义叔怀疑,你放心。”

  钟意秋当然相信他,心里虽然还是忐忑不安,却总算松了口气。

  肖鸣夜回到院子里,王文俊吃完饭,捯饬了半天才出门,义叔收拾完厨房,洗了手出来准备去学校。

  “义叔——”肖鸣夜叫。

  “嗯。”

  “上午忙吗?”

  “还行,有事?”

  “不忙的话,我有事和你说。”肖鸣夜淡淡的说。

  义叔脸冷下来,“行。”

  钟意秋一上午都心神不宁,郑小霞病好了,今天来上课,他本想好好和她聊聊,希望郑丽丽的事情没有给她造成阴影,心里却一直无法平静,脑子里乱七八糟根本无法集中。

  最后还是李宏飞带郑小霞去买了根雪糕,顺便和她聊了聊。

  上午王文俊又在办公室和老高吵架,义叔不在,老师们没有人愿意惨和,王文俊嘴不饶人,他说十句老高才能还上一句嘴,场面一度十分好笑。

  老高话里话外总是故意往其他人身上扯,想拉人帮他说话,这次却没一个人搭腔,连平时交好的袁荣举都没帮腔,只因为他做事实在过分。

  老高算是学校的老教师了,干了二三十年可算是有功劳的,但是他还是野路子的做派,学校的制度、教育的规则之类的,从不放在眼里,做事随心所欲。

  农忙时他常常让学生去帮他家里干活,前几年很多老师都这样,不算什么事儿,但是现在从上到下都很重视教育,乡村学校也越来越规范,对老师的要求越来越高。去年郑校长就严厉警告过他,不能让学生去家里干活,不然就要按规矩处罚了,他当时也保证了的,现在却又犯。

  这几天烟叶成熟可以烤了,他家里在修烤烟炉,炉子都是泥土坯盖的,要和泥,他忙不过来,趁着张国言不在,他就拉了五年级的学生去家里帮忙。

  更过分的是,还是上课时间去的......王文俊在帮张国言代课,他不知情,到教室一看一个人都没有,问清楚原委立马就原地爆炸了,冲到老高家里吵了个稀巴烂,把学生叫回来,两人又在办公室继续吵。

  老师们都看不过去,老高点名说——谁谁谁以前也让学生帮干过,被点名的人就当没听见一样,根本不搭话。钟意秋看王文俊占据了压倒性的上风,也就不去劝架,在一旁默默的观摩学习。

  王文俊不愧是全校最好的语文老师,骂人的话不仅不带一个脏字,还能连续半个小时不带重复的。

  真正让他担心的是,义叔哪里去了?

  肖鸣夜会怎么和义叔说,才能让他不再怀疑。

  钟意秋不知道的是,肖鸣夜根本就没打算遮掩。

  他本想带义叔去镇上或县里,找个饭店或者茶馆,心平气和的慢慢说,义叔却说:“就在屋里,没外人。”

  他心里一暖,义叔肯定是知道了,这种时候却还在考虑他要说的话会不会被外人听见。

  不管他认为对不对,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保护好他们。

  义叔坐在堂屋的正位,脸上冷的像冰一样,等着他说话。

  肖鸣夜难得有些紧张,在对面坐下,淡淡的说:“义叔,你还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我心里有人,等到合适的时机,会第一个告诉你。”

  义叔不跟他绕弯子,问道,“你觉得现在时机合适了?”

  “不合适,其实任何时候都不合适,”

  “那你还要说?”

  肖鸣夜微微垂下眼,盯着桌面上粗糙的木头纹理,说道:“要说,因为不想瞒你,也不想他受委屈。”

  义叔却突然发火,啪——的一声大力拍在桌子上,怒目直视,“你知道你们在干啥吗?这是要命的事儿!有你们这么瞎胡闹的吗?”

  “没有瞎胡闹,也不要命。”肖鸣夜平淡的说道。

  义叔被他气的没脾气,自己缓了一会把火气压下去,语重心长的说:“不能图一时新鲜,你别看秋儿单纯,他其实是个执拗的人,他现在全部的心意都放在你身上,以后真要走到哪一步......你让他咋办?他这一辈子都毁了!”

  肖鸣夜笑了笑,眼神坚毅,“义叔,你放心,我不是图新鲜,他也不是,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到老,到死,就算真的被人发现举报了,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他受一点苦。”

  义叔控制不住的冷笑一声,“一辈子?你一个二十出头的人说什么一辈子!你肖鸣夜有本事,我信!你能保护他,我也信!但是这......这是违反人伦道德的事儿......”

  可能是觉得这话说的太狠了,义叔有点说不下去,想了想,继续说:“你能做自己的主,可以一辈子不结婚,他呢?他父母那么大的期盼,他该多为难?你们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

  他一直在袒护钟意秋,肖鸣夜心里其实很欣慰,义叔骂的越狠,越暴露他内心对钟意秋的心疼,肖鸣夜也越来越紧张。

  “就当我是个自私的人吧。”肖鸣夜无奈的苦笑,“没有他,我活不了,一天都活不了。”

  义叔心里震动,这种话不该从肖鸣夜嘴里说出来,肖二哥早已成了一个符号,他是强悍的,无所畏惧的,从小到大可谓是披荆斩棘,吃再大的苦都没有屈服过,如今却说因为一个人,自己活不下去......

  这一刻的肖鸣夜是脆弱的,却让义叔明白了,自己说再多都没用了,不可能有什么因素让他放弃,让他们分开。

  快到中午了,义叔也没心情去学校,两人走着去村里买肉。

  出了后院,先检查了一遍烤烟炉,过两天就要准备烤烟叶了。

  从肖鸣夜说了那句话后,义叔就一直沉默,他腿走路不方便,心里又乱,加上下过雨路上全是泥坑,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的非常慢。

  肖鸣夜默默的跟在后面,他一步能抵义叔两步,现在只能半步半步的走。

  快到村口时,肖鸣夜突然说:“义叔,秋儿很在乎你,他怕你会生气......”

  “废话!我当然生气。”义叔没好气的说。

  “比起生气,他更怕你会对他失望,会厌恶他......”

  “你到底想说啥?”义叔站住脚,转身逼问道。

  “你可以生气,可以骂他,但别不理他。”肖鸣夜平静的说。

  义叔简直觉得自己是遭了报应,才遇上这两个倒霉孩子,懒得再理他,心累的摆摆手往前走。

  中午做了红烧肉,炒了溜肥肠,钟意秋在院门口就闻见香味了,却有点不敢进去,探头往里面观察形势。

  “你撅着屁股干啥!找踹啊!”王文俊在后面骂。

  钟意秋忙站直了身体,对他摆出一个请进的姿势,谄媚的笑道:“您里面请——”

  王文俊战斗了一上午,气还没消,像一个行走的□□桶,没人敢靠近他。

  “义叔——”王文俊站在外面扯着嗓子喊,“钟意秋在这里偷偷摸摸的,你快来看他想干啥,他肯定犯错误了——”

  钟意秋:“......”

  义叔走过来,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俩两眼,心里无奈的感叹:不是俩倒霉孩子,是三个......

  “进来吃饭。”义叔甩下一句话就走了。

  吃饭时,钟意秋偷偷观察义叔的脸色,好像没有生气,只是眉头一直不舒展,一副劳心伤神的样子。

  他想赶紧去问肖鸣夜,到底是怎么说的,心里急匆匆的,一桌子的美味都没尝出香味。

  吃完饭义叔就去午休了,肖鸣夜在厨房洗碗,钟意秋偷偷溜进去。

  “你怎么跟义叔说的,他还怀疑我们吗?”钟意秋悄悄的问。

  “不怀疑了。”

  “真的!”钟意秋眉开眼笑,兴奋的拍了一下他肩膀,夸奖道:“你太厉害了!你是怎么说的?”

  肖鸣夜把碗筷放好,舀水洗干净手,回头淡定的说:“他不怀疑了,他是肯定了。”

  钟意秋:“!!!!!!”

  “我和义叔坦白了。”

  钟意秋:“!!!!!!”

  “小夜——”

  外面有人在叫,肖鸣夜探头看出去,袁宝昌勾着腰背,在院儿门口小心翼翼的叫。

  肖鸣夜出去,他也不往这边走,神情慌张的招手。

  “你去吧。”钟意秋终于镇定下来,既然已经是事实了就只能接受,他反而没有那么紧张了。

  肖鸣夜担心的看他,脚下不动。

  “去吧,他好像有急事,我没关系,我去找义叔。”钟意秋挤出个笑容说。

  “先别去,好好睡一会。”

  “好,我听你的,赶紧去。”

  肖鸣夜跟着袁宝昌出去了,钟意秋自己在厨房呆站了十几分钟,昨晚只睡了两三个小时,他身体非常疲惫非常困,但是脑子里却像是高速运转的机器,不断生出各种想法和假设。

  最后他还是没有听话,朝义叔房间走去。

  “杵在门口干啥?”

  义叔躺在凉床上,闭着眼像是睡着了,手里却仍在摇着蒲扇,见钟意秋在门口站了好大一会儿却不进来,不得不没好气的问。

  钟意秋磨磨蹭蹭的走进去,还顺手关了门,站在床前低头不语。

  “干啥!我还没死呢!”义叔一见他就想骂。

  “义叔......你生气了?”钟意秋小心的问。

  于是,义叔就更生气了,一翻身坐起来,拿扇子在他腿上狠拍两下,红着眼睛问,“你想清楚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钟意秋一看他这样,心疼的难受,蹲下来抓住义叔手掌,肯定道,“义叔,我想的很清楚,而且根本就不用想,我爱他,我控制不住自己,既然他也爱我,就更没必要控制了,我必须跟他在一起,不然接下来的一辈子没有活着的意义。”

  义叔长叹一口气,重重的躺下去。

  年轻时的感情总是这样极端吧,没来谁就不能活,没了谁就没有意义,可是人生那么长,意外那么多,到最后是不是终究会明白,这世界没有谁都一样活。

  钟意秋心痛难忍,哽咽道,“义叔,对不起......”

  义叔挣开被他抓紧的手,放在他头顶慢慢的揉,“秋儿,你可以做任何解释,唯一不用说的就是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谁,想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没有错。”

  钟意秋终于忍受不住,伏在他手臂上流下热泪。

  这句话对他来说太重要了,他和肖鸣夜的感情从来就不是苟且,他们的爱和其他千万种爱都一样,是平凡而又圣洁的。

  肖鸣夜进屋时就看见这一大一小抱在一起哭......

  义叔忙推开钟意秋,背过身扯起枕巾擦眼角。

  “怎么了?”钟意秋见他神色有些不对。

  “明天先不带六子去医院。”肖鸣夜说。

  钟意秋揉了揉眼睛,问道:“为什么?不去医院去干嘛?”

  肖鸣夜坐在凳子上,伸长腿放松,脸上有些恼怒,“去医院,但不带六子。”

  “那去医院干嘛?”钟意秋担心的问。

  “带袁玉兰去。”

  钟意秋惊的不再敢问,义叔腾的坐起来,“咋了?玉兰病了?”

  “怀孕了。”肖鸣夜冷冷的说。

  钟意秋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来,现在他也不忌讳了,手放在他胳膊上轻声问,“她不打算生孩子吗?是谁的?胡宴朋?”

  “嗯。”

  义叔从床上下来,鞋子都顾不上穿,站起来烦躁的拍额头,“你家里咋说?都已经订婚了,既然怀孕了,结婚不就行了?”

  “胡宴朋不愿意。”肖鸣夜不带情绪的答道。

  “狗日的!”义叔怒骂。

  钟意秋有些无所适从,他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中出来,脑子昏昏沉沉的抻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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