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几十颗火弹炸的湖底淤泥翻涌，就算静置了许久，湖底依旧昏沉。
唐绪青穿梭在水中，查看湖底嶙峋怪石，灵活的似水里的鱼儿，丝毫不受阻碍。
怪石或三三两两散布，或聚集成水下丘陵，唐绪青主要观察的是后者。
他与师兄已经确定，作乱江阳湖的水怪是石居兽，虽不知它为何会从海里到了这湖泊中，但生活习性不会变。石居兽喜栖于多海底岩石的洞穴或缝隙中，喜隐匿不出。再者，成精了的妖怪本体不会小，是以他只需查看能容纳体积较大的洞穴即可。
江阳湖算不上大，但作为三座城的水源，它也不算小。
唐绪青自湖边一尺一尺探查，直到到了湖泊中心区域，也没有找到半点石居兽的影子。
唐绪青撑着身旁岩石歇了口气，环顾四周，湖水依旧混浊，能见度不及三尺。
不对！
中计了！
唐绪青脸色蓦地一沉，往湖面游去，转瞬间便窜出好远。
距他扔火弹的时间已经足够长，足够湖中被炸起的泥沙再次沉底，湖水万万不会如此浑浊，定是妖怪施了妖术。
若仅是针对下水的他，唐绪青也不至于立刻返回。可妖怪针对的是他师兄，针对的是顾清颐！
炸湖时，他扔火弹的位置集中在湖心，要想不被波及，妖怪只能躲在靠近湖边的位置。
而湖边，他师兄就在湖边啊！
唐绪青懊恼自己的不慎，更担忧的却是顾清颐的安危。
此等妖怪，杀过人的妖怪，师兄独自一人碰上，只有死路一条。
唐绪青心念急转，想明白一切不过几息，这短暂的时间，已经足够他从湖底到达湖面。
然而，他周围依旧浑浊，显然是妖怪为困下他设了阵法。
惦记着顾清颐，唐绪青不愿久久纠缠，祭出白色鳞片，悬于头顶开道。
一瞬间，混浊散去，唐绪青冒出湖面。
只见江阳湖畔，一只巨大石居兽舞着偌大的腕足，其间一只腕足上，卷着脸色苍白，无力反抗的顾清颐。
“师兄！”
唐绪青目眦尽裂，以术法将白鳞掷出，直奔石居兽而去。
顾清颐手脚皆被缠住，挣脱不得，望着脚下石居兽张开的恶心口器与足以将他刺个对穿的锉状齿舌，顾清颐忍不住发颤，脸色灰白。
他哪能想到，第一次出任务就遇见了这么个玩意，真折这了，也是时也命也。只可惜，他没感受到修仙的快乐。
顾清颐胡思乱想着，企图减少恐惧，但望着越来越近的口器，生命遭受威胁的感觉愈发强烈，他甚至已经聆听到了倒计时的钟声。
顾清颐脑海一片空白，已经无法思考。
“师兄！”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嘶吼，顾清颐转头望去，眼眸盛着星星光点。
他没事！
石居兽嚎叫了声，声音尖锐刺耳，带着蓬勃怒气。
又是他！
又来破坏她的好事！
望着逼近的白鳞，石居兽知道它的厉害，警戒的卷着顾清颐躲避。
白鳞仅是一片鳞片，并未炼制成法器，自离手时唐绪青便对它失去了控制。一击未中，想要再来一次，绝无可能。
石居兽之前吃过亏，因话多而被人从口中夺食。这一次，她吸取了教训，得意满满看了眼唐绪青，而后望着顾清颐可惜的晃了晃。
这么美味，不能一口一口享受，真是浪费。
放开卷着顾清颐的腕足，石居兽张大嘴器，等着美食入口。
唐绪青奋力从湖心到岸边，仍旧慢了半刻。
眼看顾清颐就要落入石居兽口中，唐绪青体内灵力翻涌，冲击体内禁制。
快点、再快一点！
唐绪青祈求着，握紧了手中剑刃，冲向石居兽。
顾清颐体验着失重感，已经闻到来自石居兽口中湿咸腥臭的味道，顾清颐心道，他就要命丧于此，葬身于石居腹中，一时悲从中来，
他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顾清颐已经做好了准备，然想象中的剧痛并未到来。
一只手臂圈着他腰，救了他。
死里逃生，顾清颐心情是雀跃的，对救命恩人是感激的，然看清救命恩人的面貌后，却是像被雷劈了。
唐绪青禁制还未冲破，就见一道黑影划过，救下师兄。
唐绪青松了一口气，翻涌的灵力恢复平静，松动的禁制从新变得牢固。
然而，等他看清黑影的脸后，瞬间怒火中烧。
怎么是他！
湖边空气中弥漫着寂静，仿佛绷紧了一根弦，触之即发。
石居兽似乎才发觉食物被夺，愤怒的尖叫声不断响起，腕足舞动，扬起一地沙尘。
是谁！谁抢了她美食！！
她要杀了他！
尖叫嘶吼不断，石居兽气红了眼，水桶大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突然出现的第三人。
这人……
从被人虎口夺食的失智中回神，石居兽倏地转身就跑！
那夺食的人她有映像，就是他和一白衣人斗法，掀起海上巨浪，引雷雨风暴，还把她巢穴给轰塌了。
如若不然，她也不必跑到这犄角旮旯里来受罪，遇见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石居兽愤愤不平，恨不得生吞了他，可她打不过……是以逃跑的速度越发快了。
唐绪青见她逃跑，不甚好看的脸色愈发难看，提剑刺去，剑尖流光闪烁，锋利无比，似将石居兽当成了居寒。
石居兽察觉，往旁躲避，八只腕足十分灵活，眨眼间便到了湖边。
唐绪青在怀里一摸，又取出了一片白色鳞片，掷了出去。
白鳞化作灵光袭向石居兽，倏地一道黑色光芒后来居上，没入石居兽体内，而后光芒大盛，将其笼罩在内，石居兽发出凄的嘶吼。
随后，白色灵光汇入，黑白光芒混杂摇曳，猛地炸开，石居兽化为齑粉。
石居兽灰飞烟灭，但也不能掩盖期间有人截胡的事！
唐绪青脸色严峻，转身锁定目标，望向居寒，“魔头，你什么意思？”
“本座啊……”选择性忽略唐绪青的问题，居寒靠在顾清颐身边，一只手臂压在他肩上，歪着头看他，目光里带着逗弄猎物的玩味性质，“见小友生的俊俏，若是沦为鱼食，倒是让本座心生不忍啊。”
顾清颐被他压着肩，浑身僵直，眼睛直视前方，不敢左顾右看，小心翼翼道：“多谢道友救命之恩，清颐无以为报，若您有何需要，尽可……”
顾清颐话音一转，接着说：“您尽可寻上清门帮助。”
他可不敢给任何事都可寻他帮忙的承诺，且不说他能否帮上这位魔尊，就说与他接触，顾清颐也是不愿的，他可没忘记，原书中最残暴的就是这位了。
和他一比，唐绪青就是小天使！
“这倒不必，本座去了怕是就回不来了。”
居寒笑意不曾消散，可顾清颐无端觉着丝阴嗖嗖的气息，看来他是与上清的纠纷不浅。
对此，顾清颐坚决不发表任何意见，唯恐惹怒他，然后他一掌一个，江阳湖就是自己和唐绪青的陨落之地了。
“你若真想报恩，本座就给你个机会，”居寒贴着他耳畔，灼热的呼吸洒落颈肩，“本座无处可去，小友收留本座几日？”
唐绪青耳朵竖着仔细听呢，闻声当即道：“你休想！”
这是他和师兄的同行路，哪容得下第三人！
“你做不了主，”唐绪青是何想法，完全不在居寒的考虑范围之内，他只需要顾清颐的答案，“小友，你可答应？”
答应？还是不答应？
顾清颐缩了缩脖子，看着唐绪青怒气冲冲的神色，又想了想身边更加凶狠的魔尊，他有了决定，“居寒道友，我与师弟二人已完成门派任务，即刻启程返回……怕是……”
他话还没说完，但唐绪青已经知晓他的话外之意，心情瞬间好转，眼神里有了些小得意。
师兄心里还是有他的！
居寒还妄想同行，也不看师兄答不答应。
“小友可要考虑清楚，俗话说救命之恩，当……”居寒垂眸，望着他通红的耳朵，恶趣味道，“以身相许。”
顾清颐：“！”
顾清颐咬牙：“居寒道友愿意同行，清颐荣幸之至。”
唐绪青一口气哽在胸口，上不来，咽不下，难受至极。
居寒展颜，放开顾清颐，“劳烦小友了。”
顾清颐：“……”
出城时是双人行，待回城时就是三人行了。
居寒走在前，顾清颐故意落后几步，遥遥跟在后，唐绪青同他一样，慢悠悠的走在他身边。
“师兄，”唐绪青扯了扯顾清颐衣袖，小声道，“就这样让他跟着？”
顾清颐颇为无奈，不然呢？
真以身相许啊？
他相信，居寒不会只是口头说说，他一定做得出来！
看着他无奈地神情，唐绪青泄气。
居寒脚步一顿，转身扫过唐绪青，弯了弯嘴角，“小友，本座初来乍到，不识路，小友带路罢。”
顾清颐颔首，走到前面。
唐绪青也跟着上前，却在路过居寒身边时，被他拦住。
一条手臂横档在胸前，拦住他去路，唐绪青眉峰微挑，无言望着他。
居寒道：“唐绪青，你父亲托本座给你带句话，让你玩够了就回去。”
唐绪青完全不信，他家可没这号亲戚，也从未见过父亲同这样的人来往，“别骗我，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居寒只是帮忙传个信，话带到了就行。
回到江阳城时，已是午时。
城内人声鼎沸，好不热闹，可仔细听来，却发现他们皆在谈论一件事。
“张旭那泼皮找到了，听说是从护城河里捞出来的，捞出来时人都泡胀了。”
“我还听说，他是去偷仙人的东西，被仙人报复了。”
“不会吧，仙人大仁大德，断不会下如此狠手！”
“城边那老乞丐亲眼看到张旭从江阳府内爬出来，神色惊恐万状，就是不关仙人的事，也与江阳府分不开关系！以前都没这事，偏偏仙人来了就有了……那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你这就是强词夺理……你……”
顾清颐听了一耳朵，停下脚步，望向唐绪青。
怪不得昨晚水镜毫无反应，原来是他已经被杀了。
唐绪青与之对视一眼，上前打断议论的两人，问：“张旭尸体在何处？”
两人吓了一跳，战战兢兢道：“就、就在江阳府，江城主给带回去了。”
“走，回江阳府。”唐绪青道。
顾清颐颔首，随口一问：“居寒道友，你可要同行？”
居寒道：“小友盛情难却，本座就随你一起罢。”
顾清颐：“……”脸皮真厚。
唐绪青：“……”真不要脸。
居寒走了几步，发现后面两人没跟上，转身道：“还不走？”
唐绪青嘀咕：“打蛇随棍上，那么大年纪了也不怕闪着腰。”
居寒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转头对顾清颐道：“小友，走罢。”
他笑容满面，可在顾清颐看来，他就是左脸挂着“救命”，右脸写着“之恩”，不是威胁胜是威胁。
顾清颐心如死灰，淡淡道：“好。”
唐绪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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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绪青穿梭在水中，查看湖底嶙峋怪石，灵活的似水里的鱼儿，丝毫不受阻碍。
怪石或三三两两散布，或聚集成水下丘陵，唐绪青主要观察的是后者。
他与师兄已经确定，作乱江阳湖的水怪是石居兽，虽不知它为何会从海里到了这湖泊中，但生活习性不会变。石居兽喜栖于多海底岩石的洞穴或缝隙中，喜隐匿不出。再者，成精了的妖怪本体不会小，是以他只需查看能容纳体积较大的洞穴即可。
江阳湖算不上大，但作为三座城的水源，它也不算小。
唐绪青自湖边一尺一尺探查，直到到了湖泊中心区域，也没有找到半点石居兽的影子。
唐绪青撑着身旁岩石歇了口气，环顾四周，湖水依旧混浊，能见度不及三尺。
不对！
中计了！
唐绪青脸色蓦地一沉，往湖面游去，转瞬间便窜出好远。
距他扔火弹的时间已经足够长，足够湖中被炸起的泥沙再次沉底，湖水万万不会如此浑浊，定是妖怪施了妖术。
若仅是针对下水的他，唐绪青也不至于立刻返回。可妖怪针对的是他师兄，针对的是顾清颐！
炸湖时，他扔火弹的位置集中在湖心，要想不被波及，妖怪只能躲在靠近湖边的位置。
而湖边，他师兄就在湖边啊！
唐绪青懊恼自己的不慎，更担忧的却是顾清颐的安危。
此等妖怪，杀过人的妖怪，师兄独自一人碰上，只有死路一条。
唐绪青心念急转，想明白一切不过几息，这短暂的时间，已经足够他从湖底到达湖面。
然而，他周围依旧浑浊，显然是妖怪为困下他设了阵法。
惦记着顾清颐，唐绪青不愿久久纠缠，祭出白色鳞片，悬于头顶开道。
一瞬间，混浊散去，唐绪青冒出湖面。
只见江阳湖畔，一只巨大石居兽舞着偌大的腕足，其间一只腕足上，卷着脸色苍白，无力反抗的顾清颐。
“师兄！”
唐绪青目眦尽裂，以术法将白鳞掷出，直奔石居兽而去。
顾清颐手脚皆被缠住，挣脱不得，望着脚下石居兽张开的恶心口器与足以将他刺个对穿的锉状齿舌，顾清颐忍不住发颤，脸色灰白。
他哪能想到，第一次出任务就遇见了这么个玩意，真折这了，也是时也命也。只可惜，他没感受到修仙的快乐。
顾清颐胡思乱想着，企图减少恐惧，但望着越来越近的口器，生命遭受威胁的感觉愈发强烈，他甚至已经聆听到了倒计时的钟声。
顾清颐脑海一片空白，已经无法思考。
“师兄！”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嘶吼，顾清颐转头望去，眼眸盛着星星光点。
他没事！
石居兽嚎叫了声，声音尖锐刺耳，带着蓬勃怒气。
又是他！
又来破坏她的好事！
望着逼近的白鳞，石居兽知道它的厉害，警戒的卷着顾清颐躲避。
白鳞仅是一片鳞片，并未炼制成法器，自离手时唐绪青便对它失去了控制。一击未中，想要再来一次，绝无可能。
石居兽之前吃过亏，因话多而被人从口中夺食。这一次，她吸取了教训，得意满满看了眼唐绪青，而后望着顾清颐可惜的晃了晃。
这么美味，不能一口一口享受，真是浪费。
放开卷着顾清颐的腕足，石居兽张大嘴器，等着美食入口。
唐绪青奋力从湖心到岸边，仍旧慢了半刻。
眼看顾清颐就要落入石居兽口中，唐绪青体内灵力翻涌，冲击体内禁制。
快点、再快一点！
唐绪青祈求着，握紧了手中剑刃，冲向石居兽。
顾清颐体验着失重感，已经闻到来自石居兽口中湿咸腥臭的味道，顾清颐心道，他就要命丧于此，葬身于石居腹中，一时悲从中来，
他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顾清颐已经做好了准备，然想象中的剧痛并未到来。
一只手臂圈着他腰，救了他。
死里逃生，顾清颐心情是雀跃的，对救命恩人是感激的，然看清救命恩人的面貌后，却是像被雷劈了。
唐绪青禁制还未冲破，就见一道黑影划过，救下师兄。
唐绪青松了一口气，翻涌的灵力恢复平静，松动的禁制从新变得牢固。
然而，等他看清黑影的脸后，瞬间怒火中烧。
怎么是他！
湖边空气中弥漫着寂静，仿佛绷紧了一根弦，触之即发。
石居兽似乎才发觉食物被夺，愤怒的尖叫声不断响起，腕足舞动，扬起一地沙尘。
是谁！谁抢了她美食！！
她要杀了他！
尖叫嘶吼不断，石居兽气红了眼，水桶大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突然出现的第三人。
这人……
从被人虎口夺食的失智中回神，石居兽倏地转身就跑！
那夺食的人她有映像，就是他和一白衣人斗法，掀起海上巨浪，引雷雨风暴，还把她巢穴给轰塌了。
如若不然，她也不必跑到这犄角旮旯里来受罪，遇见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石居兽愤愤不平，恨不得生吞了他，可她打不过……是以逃跑的速度越发快了。
唐绪青见她逃跑，不甚好看的脸色愈发难看，提剑刺去，剑尖流光闪烁，锋利无比，似将石居兽当成了居寒。
石居兽察觉，往旁躲避，八只腕足十分灵活，眨眼间便到了湖边。
唐绪青在怀里一摸，又取出了一片白色鳞片，掷了出去。
白鳞化作灵光袭向石居兽，倏地一道黑色光芒后来居上，没入石居兽体内，而后光芒大盛，将其笼罩在内，石居兽发出凄的嘶吼。
随后，白色灵光汇入，黑白光芒混杂摇曳，猛地炸开，石居兽化为齑粉。
石居兽灰飞烟灭，但也不能掩盖期间有人截胡的事！
唐绪青脸色严峻，转身锁定目标，望向居寒，“魔头，你什么意思？”
“本座啊……”选择性忽略唐绪青的问题，居寒靠在顾清颐身边，一只手臂压在他肩上，歪着头看他，目光里带着逗弄猎物的玩味性质，“见小友生的俊俏，若是沦为鱼食，倒是让本座心生不忍啊。”
顾清颐被他压着肩，浑身僵直，眼睛直视前方，不敢左顾右看，小心翼翼道：“多谢道友救命之恩，清颐无以为报，若您有何需要，尽可……”
顾清颐话音一转，接着说：“您尽可寻上清门帮助。”
他可不敢给任何事都可寻他帮忙的承诺，且不说他能否帮上这位魔尊，就说与他接触，顾清颐也是不愿的，他可没忘记，原书中最残暴的就是这位了。
和他一比，唐绪青就是小天使！
“这倒不必，本座去了怕是就回不来了。”
居寒笑意不曾消散，可顾清颐无端觉着丝阴嗖嗖的气息，看来他是与上清的纠纷不浅。
对此，顾清颐坚决不发表任何意见，唯恐惹怒他，然后他一掌一个，江阳湖就是自己和唐绪青的陨落之地了。
“你若真想报恩，本座就给你个机会，”居寒贴着他耳畔，灼热的呼吸洒落颈肩，“本座无处可去，小友收留本座几日？”
唐绪青耳朵竖着仔细听呢，闻声当即道：“你休想！”
这是他和师兄的同行路，哪容得下第三人！
“你做不了主，”唐绪青是何想法，完全不在居寒的考虑范围之内，他只需要顾清颐的答案，“小友，你可答应？”
答应？还是不答应？
顾清颐缩了缩脖子，看着唐绪青怒气冲冲的神色，又想了想身边更加凶狠的魔尊，他有了决定，“居寒道友，我与师弟二人已完成门派任务，即刻启程返回……怕是……”
他话还没说完，但唐绪青已经知晓他的话外之意，心情瞬间好转，眼神里有了些小得意。
师兄心里还是有他的！
居寒还妄想同行，也不看师兄答不答应。
“小友可要考虑清楚，俗话说救命之恩，当……”居寒垂眸，望着他通红的耳朵，恶趣味道，“以身相许。”
顾清颐：“！”
顾清颐咬牙：“居寒道友愿意同行，清颐荣幸之至。”
唐绪青一口气哽在胸口，上不来，咽不下，难受至极。
居寒展颜，放开顾清颐，“劳烦小友了。”
顾清颐：“……”
出城时是双人行，待回城时就是三人行了。
居寒走在前，顾清颐故意落后几步，遥遥跟在后，唐绪青同他一样，慢悠悠的走在他身边。
“师兄，”唐绪青扯了扯顾清颐衣袖，小声道，“就这样让他跟着？”
顾清颐颇为无奈，不然呢？
真以身相许啊？
他相信，居寒不会只是口头说说，他一定做得出来！
看着他无奈地神情，唐绪青泄气。
居寒脚步一顿，转身扫过唐绪青，弯了弯嘴角，“小友，本座初来乍到，不识路，小友带路罢。”
顾清颐颔首，走到前面。
唐绪青也跟着上前，却在路过居寒身边时，被他拦住。
一条手臂横档在胸前，拦住他去路，唐绪青眉峰微挑，无言望着他。
居寒道：“唐绪青，你父亲托本座给你带句话，让你玩够了就回去。”
唐绪青完全不信，他家可没这号亲戚，也从未见过父亲同这样的人来往，“别骗我，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居寒只是帮忙传个信，话带到了就行。
回到江阳城时，已是午时。
城内人声鼎沸，好不热闹，可仔细听来，却发现他们皆在谈论一件事。
“张旭那泼皮找到了，听说是从护城河里捞出来的，捞出来时人都泡胀了。”
“我还听说，他是去偷仙人的东西，被仙人报复了。”
“不会吧，仙人大仁大德，断不会下如此狠手！”
“城边那老乞丐亲眼看到张旭从江阳府内爬出来，神色惊恐万状，就是不关仙人的事，也与江阳府分不开关系！以前都没这事，偏偏仙人来了就有了……那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你这就是强词夺理……你……”
顾清颐听了一耳朵，停下脚步，望向唐绪青。
怪不得昨晚水镜毫无反应，原来是他已经被杀了。
唐绪青与之对视一眼，上前打断议论的两人，问：“张旭尸体在何处？”
两人吓了一跳，战战兢兢道：“就、就在江阳府，江城主给带回去了。”
“走，回江阳府。”唐绪青道。
顾清颐颔首，随口一问：“居寒道友，你可要同行？”
居寒道：“小友盛情难却，本座就随你一起罢。”
顾清颐：“……”脸皮真厚。
唐绪青：“……”真不要脸。
居寒走了几步，发现后面两人没跟上，转身道：“还不走？”
唐绪青嘀咕：“打蛇随棍上，那么大年纪了也不怕闪着腰。”
居寒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转头对顾清颐道：“小友，走罢。”
他笑容满面，可在顾清颐看来，他就是左脸挂着“救命”，右脸写着“之恩”，不是威胁胜是威胁。
顾清颐心如死灰，淡淡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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