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师兄！”
唐绪青焦急喊道，忙靠近查看情况。然才靠近，就见顾清颐双眼一闭，无知觉的往地上倒去。
唐绪青长臂一伸，把人扶住，仔细检查后发现他只是晕了过去，这才松了口气。
顾清颐没事，唐绪青就能抽出精力来追究责任了。
江阳府是江横带他们来的，宴席是江横摆的，要追究起来首当其冲的就是江横。
唐绪青神色不善，眼里闪过厉色，火气直指江横江大城主，却发现他已经中招，肥硕的身体椅在桌角，杯盏酒水洒落一地，再看四周，侍奉的丫鬟小厮亦瘫倒在地，无知无觉。
唐绪青猛地回头，望向湖中扁舟，舟上舞姬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闭了听觉，听不见依然存在的铃铛声，但他知道，今晚万万不会善了。
安置好顾清颐，唐绪青握上剑柄，剑刃划过剑鞘，铮铮而鸣。
周遭寂静无声，风也停了。
唐绪青绷紧了神经，眼神发亮，期待着接下来的战斗。
破空声从身后传来，唐绪青持剑格挡，水刃坠地，变成一滩水。
还有一股子熟悉的腥味。
唐绪青一脚踩上栏杆，朝水刃袭来的方向攻去。
他身影消失，散落在地上的水似有意识般，逐渐聚拢，朝被安置在柱子后的顾清颐移去。
待到顾清颐眼前，已经凝结成一个人型的水人，水人身姿曼妙，伸手抬起顾清颐下巴。
随着她抬手的动作，一张姿容妖艳绝美的脸显现。
“真俊朗。”
女妖指尖划过顾清颐紧闭的眉眼，停在他眉心，微微用力，指尖点破眉心，一滴血珠滑落。
女妖探出舌尖，卷掉血珠，美眸微眯，神色餍足。
她都要忘了，有多久没喝过如此醇香的血了。
“小子，我都舍不得一口吃掉你了。”女妖舔了舔嘴角，美貌的脸上似乎有些委屈，“那我就……一口一口吃掉你吧。”
似乎对这样的打算十分满意，女妖笑了笑，扶着顾清颐肩膀，贴近他脖颈，张嘴咬下。
“嘭——”
利齿还未穿透脆弱的颈动脉，甚至还未触及肌肤，顾清颐身上淡色灵光闪烁，女妖便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在曲水亭四角的一根柱子上后，落在了地上。
“咳咳、咳咳咳……”
女妖捂着胸口，咳出墨色痕迹，面色狰狞，受伤后的妖力已经不足以让她维持住人形，几乎要化作一摊水。灯火明灭间，只隐约可见姣好的面容。
她挣扎着，忍着身体剧痛往后退去，滑入水中。
然才贴近亭子边缘，冰凉剑刃便抵在了她喉间。
“想跑？”
催命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女妖脸上是止不住的震惊，“你！你不是……”
“被你引开了？”唐绪青道，“我一直在。”
女妖瞪大眼睛，蓦地看向顾清颐，只见他捂着额头站了起来。
“你们设计我！”女妖嘶吼，美眸中怒气冲天。
“以彼之道还彼之身罢了。”唐绪青说罢，手起剑落。
以防万一，顾清颐还取出了缚妖袋守在一旁。
可之后的情况依然超出二人所料，剑落之时，女妖吐出黑雾，拼着被刺了一剑，逃入水中。
黑雾浓郁，且久久不散，在黑雾中唐绪青顾清颐什么也看不清，待黑雾散去，女妖早已逃出升天。
“师兄，你没事吧？”
唐绪青抓着顾清颐手臂，内疚地望着他眉间的细小伤口。
伤口溢出一滴血，欲落不落坠在额间，与顾清颐白皙光洁的脸庞形成鲜明对比，唐绪青顿了顿，移开视线。
“没事。”顾清颐道，眉心有点疼，但他完全没有感觉。
顾清颐看着地上墨色痕迹，看着被女妖撞裂的柱子，他有点害怕，但更多的是抑制不住的兴奋，这是他第一次实战，第一次接触到这个世界的危险。
取出胸前的白色流光鳞片，这是唐绪青在安置他时放他衣襟内的，顾清颐问：“师弟，这是什么？”
唐绪青：“……”
唐绪青不自在的清咳两声，耳尖瞬间染上红色，眼神飘忽，就是不看那被修长手指拿着的白色鳞片，“是我父亲给的护身法宝。”
顾清颐颔首，把鳞片还给了他。
“这一片就、就给师兄吧。”唐绪青道。
顾清颐：“不必给我，你父亲给的法宝，你当收好。”
唐绪青：“我还有。”
他就是还有再多，顾清颐也不可能收。且不说他不会收唐绪青的东西，就是收，这是唐绪青父亲对他的拳拳爱护，他也不会收。
唐绪青不想收回来，但顾及着和他稍稍缓和的关系，还是拿着了。
反正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师兄总会收的。
见他收下，顾清颐越过他，走向宛若一摊烂泥的江横身旁。
“江城主？”顾清颐拍了拍他的肩，把人叫醒。
江横神色迷茫，眼神朦胧环顾四周，看着地上躺了一片的丫鬟小厮，终于后知后觉清醒过来，神色霎时变得惊恐，“这、这是怎么回事？！”
唐绪青抱剑站在顾清颐身旁，嗤道：“我们还没问你怎么回事，你倒先问起来了。”
他性子本就不好，不过是在顾清颐面前收敛了许多罢了，对待别人他可没那么多闲情逸致。看着哆嗦不停，话都说不利索的江横，不由皱眉，不耐问：“你是怎么知道我与师兄是今日到达？”
“我、我传了信息后，就一直派人守在周围几个城中，你们到西府就有小厮给我传了口信。”
江横被周遭情景吓破胆，对他们二位来自上清的仙人信赖至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唐绪青继续问：“那舞姬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是妖怪？”
“妖、妖怪？”江横瞪大了绿豆眼，混浊的眼睛里满是震惊，“她是妖怪？她不是卖身葬父的孤女吗……不会的……仙人！不关我事！我不知道她是妖怪！不然我不可能让她……”
“好，最后一个问题。”唐绪青问，“江阳城事情有变，为何不传消息到上清？”
单单他们两位练气期修士，威慑一般刚开智的精怪绰绰有余，但杀过人、吸食过人精气的精怪，他们来就是送死。
江横：“我、我有传，自打知道江阳湖水怪作乱后，我每三天就传一次信息！”
如他所说三天传一次，除去接取任务前的一条，任务令牌中可读取的信息应当是五条，而不是最初孤零零的一条。
顾清颐取下腰间令牌，“那你怎么解释，令牌中有且只有一条信息？”
“我、我也不知道，两位仙人，信我，我真的有传信息！”江横慌道，“我真的一直按着上清规矩行事，没有懈怠，两位仙人信我啊！”
唐绪青看了眼顾清颐，而后脸上挂上笑意，道：“我们当然信你，妖怪已经杀了，明天我与师兄两人去城外江阳湖察看一番，若无问题便启程回上清。”
“两位不愧是仙人，一出手就解决了问题！”江横擦了擦额角的汗，不停称赞他们，还试图提供自己力所能及的帮助，“明天去江阳湖，我给二位仙人带路？”
“不必。”
顾清颐模样清冷，往那一站，就是让人碰壁的好手，“进城前，我们已经确定了江阳湖位置。”
江横扯着嘴角笑了笑，一句话也说不出，气氛逐渐趋于尴尬。
都是在顾清颐身上碰壁，但不是所有人都有唐绪青那么厚的脸皮，还能若无其事的黏着他。
唐绪青朝吃瘪的江横扬了扬眉，心情舒畅，“我们师兄弟二人赶路一天，又遇上这事，也累了，江城主给我们二人安排个房间？”
“好好好，应该的应该的！”江横忙不迭应了，扫了眼没醒来的丫鬟小厮，亲自把人带到了客房。
两人房间挨着，仅有一墙之隔，不管谁有什么情况，另一人都能马上发现。
在江横的目送下，两人各自回了房，与他道了谢。
见门扉闭合，江横擦了擦额角冷汗，被冷风一吹，只觉这没甚人气的院子阴深恐怖，快步出了院子。
等他离开，唐绪青开了门，朝他离开的方向看了会，笑眯眯到了顾清颐门前，敲门。
才敲两下，顾清颐就把门打开了，看来是在等着他过来。
被开门迎接，唐绪青堂而皇之大摇大摆地登堂入室，还给自己和顾清颐都斟了杯茶。
唐绪青嘴角弯弯，“师兄，等着我呢？”
顾清颐拒绝回答他这个问题。
唐绪青也不贫了，正了正神色，说起自己的发现。
第一是要趁你病要你命，赶紧把妖女给解决了。这第二嘛，就是对妖女原型的猜测，“师兄，你猜是什么妖精？”
“石居兽。”顾清颐道，闭关时他无意间看到过关于石居兽的描写，其特征就是八爪，且能口吐黑墨，他还说这不就是乌贼吗，不想今天就遇上了。
可记载中的石居兽是海生动物，常年幽居深海，不轻易离开。江阳城虽然沿海，但距离深海可不是一般的远，石居兽怎么会跑这来？还住在淡水湖里？
她在淡水中能活？
“猜对了，就是石居兽。”唐绪青闻了闻茶水的味道，除去茶香，剩下的水味儿与西府的如出一辙，“在这一带兴风作浪的就是……”
唐绪青忽然止住话茬子，戒备望向窗外，矮下身形。
彼时，在窗外只能看到顾清颐一人的影子。
顾清颐：“？”
唐绪青食指挡在唇前，低低道：“嘘——不要动——”
顾清颐紧张起来，绷紧了嘴角，屏气凝神看向之前唐绪青看的方向。
窗外，一道黑影贴着窗角，极快掠过。下一瞬，隔壁房间响起很微弱一道声音，幸亏修真之人耳聪目明，顾清颐才听得到。
那是门栓被撬开落地的声音。
很显然，是冲着唐绪青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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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颐没事，唐绪青就能抽出精力来追究责任了。
江阳府是江横带他们来的，宴席是江横摆的，要追究起来首当其冲的就是江横。
唐绪青神色不善，眼里闪过厉色，火气直指江横江大城主，却发现他已经中招，肥硕的身体椅在桌角，杯盏酒水洒落一地，再看四周，侍奉的丫鬟小厮亦瘫倒在地，无知无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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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寂静无声，风也停了。
唐绪青绷紧了神经，眼神发亮，期待着接下来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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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绪青抓着顾清颐手臂，内疚地望着他眉间的细小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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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绪青：“……”
唐绪青不自在的清咳两声，耳尖瞬间染上红色，眼神飘忽，就是不看那被修长手指拿着的白色鳞片，“是我父亲给的护身法宝。”
顾清颐颔首，把鳞片还给了他。
“这一片就、就给师兄吧。”唐绪青道。
顾清颐：“不必给我，你父亲给的法宝，你当收好。”
唐绪青：“我还有。”
他就是还有再多，顾清颐也不可能收。且不说他不会收唐绪青的东西，就是收，这是唐绪青父亲对他的拳拳爱护，他也不会收。
唐绪青不想收回来，但顾及着和他稍稍缓和的关系，还是拿着了。
反正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师兄总会收的。
见他收下，顾清颐越过他，走向宛若一摊烂泥的江横身旁。
“江城主？”顾清颐拍了拍他的肩，把人叫醒。
江横神色迷茫，眼神朦胧环顾四周，看着地上躺了一片的丫鬟小厮，终于后知后觉清醒过来，神色霎时变得惊恐，“这、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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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传了信息后，就一直派人守在周围几个城中，你们到西府就有小厮给我传了口信。”
江横被周遭情景吓破胆，对他们二位来自上清的仙人信赖至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唐绪青继续问：“那舞姬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是妖怪？”
“妖、妖怪？”江横瞪大了绿豆眼，混浊的眼睛里满是震惊，“她是妖怪？她不是卖身葬父的孤女吗……不会的……仙人！不关我事！我不知道她是妖怪！不然我不可能让她……”
“好，最后一个问题。”唐绪青问，“江阳城事情有变，为何不传消息到上清？”
单单他们两位练气期修士，威慑一般刚开智的精怪绰绰有余，但杀过人、吸食过人精气的精怪，他们来就是送死。
江横：“我、我有传，自打知道江阳湖水怪作乱后，我每三天就传一次信息！”
如他所说三天传一次，除去接取任务前的一条，任务令牌中可读取的信息应当是五条，而不是最初孤零零的一条。
顾清颐取下腰间令牌，“那你怎么解释，令牌中有且只有一条信息？”
“我、我也不知道，两位仙人，信我，我真的有传信息！”江横慌道，“我真的一直按着上清规矩行事，没有懈怠，两位仙人信我啊！”
唐绪青看了眼顾清颐，而后脸上挂上笑意，道：“我们当然信你，妖怪已经杀了，明天我与师兄两人去城外江阳湖察看一番，若无问题便启程回上清。”
“两位不愧是仙人，一出手就解决了问题！”江横擦了擦额角的汗，不停称赞他们，还试图提供自己力所能及的帮助，“明天去江阳湖，我给二位仙人带路？”
“不必。”
顾清颐模样清冷，往那一站，就是让人碰壁的好手，“进城前，我们已经确定了江阳湖位置。”
江横扯着嘴角笑了笑，一句话也说不出，气氛逐渐趋于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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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应该的应该的！”江横忙不迭应了，扫了眼没醒来的丫鬟小厮，亲自把人带到了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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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横的目送下，两人各自回了房，与他道了谢。
见门扉闭合，江横擦了擦额角冷汗，被冷风一吹，只觉这没甚人气的院子阴深恐怖，快步出了院子。
等他离开，唐绪青开了门，朝他离开的方向看了会，笑眯眯到了顾清颐门前，敲门。
才敲两下，顾清颐就把门打开了，看来是在等着他过来。
被开门迎接，唐绪青堂而皇之大摇大摆地登堂入室，还给自己和顾清颐都斟了杯茶。
唐绪青嘴角弯弯，“师兄，等着我呢？”
顾清颐拒绝回答他这个问题。
唐绪青也不贫了，正了正神色，说起自己的发现。
第一是要趁你病要你命，赶紧把妖女给解决了。这第二嘛，就是对妖女原型的猜测，“师兄，你猜是什么妖精？”
“石居兽。”顾清颐道，闭关时他无意间看到过关于石居兽的描写，其特征就是八爪，且能口吐黑墨，他还说这不就是乌贼吗，不想今天就遇上了。
可记载中的石居兽是海生动物，常年幽居深海，不轻易离开。江阳城虽然沿海，但距离深海可不是一般的远，石居兽怎么会跑这来？还住在淡水湖里？
她在淡水中能活？
“猜对了，就是石居兽。”唐绪青闻了闻茶水的味道，除去茶香，剩下的水味儿与西府的如出一辙，“在这一带兴风作浪的就是……”
唐绪青忽然止住话茬子，戒备望向窗外，矮下身形。
彼时，在窗外只能看到顾清颐一人的影子。
顾清颐：“？”
唐绪青食指挡在唇前，低低道：“嘘——不要动——”
顾清颐紧张起来，绷紧了嘴角，屏气凝神看向之前唐绪青看的方向。
窗外，一道黑影贴着窗角，极快掠过。下一瞬，隔壁房间响起很微弱一道声音，幸亏修真之人耳聪目明，顾清颐才听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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