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 69 章
“清颐,你……”
楚希恒声音哽在喉咙，讶异的望着顾清颐，眼眸中各种情绪涌动，最后皆化为一抹暗色。
顾清颐眼睛弯弯,笑眯眯看着他,嘲讽之色明显。
“道心誓,你发吗？”顾清颐笑问,嘴角那抹嘲弄愈发明显。
楚希恒扯了扯嘴角,一时未开口说话。
他结印的双手被道意狠狠压在一起,无法分开丝毫,不发道心誓根本无法解开。可发道心……
“发,我既已答应，就没有反悔之理。”楚希恒道,“修者楚希恒,在此立下道心誓，我……”
顾清颐打断他,“别急。”
楚希恒顿住,“……清颐，我……”
顾清颐道：“你跟我说,我说一句，你说一句。”
“道心誓凭本心而发……”楚希恒对他解释,意思是顾清颐说的话，他学了也不一定是本心。
顾清颐理所当然,“我的要求不高，只需你不再强迫我。你不是承诺，会保护我吗？莫非，你连这一点都做不到,这不是你的本心？”
楚希恒呆了呆，“是我本心。”
他想保护顾清颐，想将他纳入自己羽翼之下。
“那就好。”顾清颐轻叹，而后道，“修者楚希恒，在此立下道心誓。”
楚希恒嘴角弧度紧绷，好一会才重复了他的话。
“我，从今时今刻起，不得再纠缠顾清颐。”
“以他意志为先，不得强迫。”
“若有违此誓，天打五雷轰，命丧雷劫之下，来世入畜牲道。”
顾清颐一字一字念下誓言，让楚希恒跟着说。前几句，楚希恒皆跟着说了，但最后一句，他犹豫了。
命丧雷劫，来世入畜牲道。
楚希恒直直望着顾清颐，他心够狠啊。
顾清颐回望他，目光如炬，看的他无所遁形，似看透了他内心隐秘的不可告人的所想。
“后悔了？不愿发了？”顾清颐问，“觉得下场太狠了？”
楚希恒不置一词，在做出决择。他在思量，道心誓许下后，能给他带来的好处是多少，是否利大于弊。
之前，他认为道心誓许下是利大于弊的。可顾清颐所陈述的下场，着实太过狠毒，立下道心誓已是弊大于利了。
“希恒，到清缈殿来。”
秦穆的声音响起，是从楚希恒寝居传来的声音。他寝居连接着地宫，秦穆的声音能很清楚的传过来。
楚希恒眉头微皱，不知秦穆这时找他作何。
顾清颐也听到了声音，“师兄，师叔寻你呢。”
楚希恒眉头紧皱，无言地望了顾清颐一眼。
“希恒？”
秦穆久久未得到回应，又问了一声。
“怎么还不答应师叔？你再不回答，师叔可要着急了。”顾清颐道，“他着急了，亲自来寻你，你觉得会发现什么？”
楚希恒骑虎难下，道心誓中途不得被打断。他还没有做好承担道心誓带来的弊端，还未彻底许下道心誓，秦穆就来寻他去清缈殿。
楚希恒咬牙，疯狂掂量着所有选择会带来的结果。
顾清颐，他不想舍弃。
师尊处，他不想让师尊发现他所欺瞒的东西。
可无论如何，两者难以两全。他现在就卡在半道上，前不得后不得。
不行，一定有法子可以平衡两者。
“徒弟，你在寝居吗？”秦穆的声音接连传来，其中已有忧意，“我来寻你？”
楚希恒：“……”
顾清颐笑了，眼眸灿烂如星子，“师叔要来找你了，还不快答应了，免得让他忧心。”
楚希恒咬紧了后槽牙，望着顾清颐嘴角笑容，听着似乎下一刻就要采取行动，过来寻他的秦穆的声音，蓦地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嘴唇微张，“若有违此誓，我愿受雷劫之苦。”
话落，一阵流光溢彩，道意达至顶峰，又瞬间散去。
道心誓已成，楚希恒松开结印的手。
顾清颐嘴角笑意一僵，猛地朝后退去。
楚希恒不跟着他的誓言立道心誓，就是将前面所讲全部推翻，他心思如何，让人再明白不过。
楚希恒双眸猩红，似乎有了入魔的前兆，他闭了闭眼，镇定回道，“弟子马上就来，让师尊忧心了。”
秦穆闻言，“你无事就好，且快些过来。”
楚希恒深深看了眼顾清颐，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蓦地转身离开。
他前脚出了门，后脚门扉“啪”一声合上，发出巨大声响，震的屋子内垂帘震颤。
顾清颐抵在床脚，眉头紧皱。
是哪一步错了呢？楚希恒忽然就……
顾清颐叹了口气，想出去只有另寻他法了。
不知道楚希恒给他用了什么药，即便现在，他也无法调动灵力。
顾清颐缓步将屋子走了个遍，屋宇门窗都一一摸索，完全打不开没有出口。
顾清颐重新靠坐在床脚，垂眸盯着地面，拼命转动脑袋想办法。
他早就怀疑过楚希恒，只是未曾把他往重生之上想，可最近些时日发生之事，已经远超他实力可解，但他偏偏能解决，还能在唐绪青手中将他抢出。
唐绪青是龙族，虽是幼崽未成年，但他实力并不弱，更何况他还有与生俱来的龙族本能，对上元婴期的楚希恒胜率很大。
再怎么说，也不会被他耍的团团转。
顾清颐看过小说，知道套路，一琢磨就觉得有问题。
果然，他一试探，楚希恒就慌了，把他也当做重生的了。
只可惜，楚希恒没一直慌下去，他内心更重要的还是他自己的权益。
顾清颐思量了许久，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行的办法。
能不能成功还是未知，但总能试一试。
楚希恒寝居与地宫相连，秦穆的声音能传来，他的亦能传出去。
只是他灵力无法使用，需得想个法子替代他传声。
顾清颐琢磨着如何逃跑，那厢楚希恒已经到了清缈殿前。
地宫内隐隐的疯狂已然消失，楚希恒负手而立，又是上清门风光霁月的大师兄。
他拾级而上，缓缓踏入清缈殿。
“师尊。”楚希恒拜了拜，“不知您寻弟子来所为何事？”
秦穆翻了翻书案之上成堆的杂务，道，“叫你过来帮忙。”
他指了指后边放着的几摞，“你替我看那些。”
楚希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那么多文书，一时神色复杂。
“师尊，弟子不在的日子，您真的有处理事物吗？”
秦穆道，“当然，这些是各峰今日收拾了送来的。”
楚希恒：“……什么意思？”
秦穆悻悻道，“他们处理事物不仔细，一日漏下些，日日积累，是以有了这么多。”
楚希恒：“……”
秦穆一挥手，将几摞文书放在一旁的书案之上，“帮师尊一个忙，处理完了奖励任你挑选。”
楚希恒无话可说，比起秦穆说的话，他更相信是秦穆自己懒，不愿意处理文书，都给他留着。
楚希恒无奈，坐在书案前，一本本翻看文书，处理宗门内杂事。
他惦记着地宫内的顾清颐，处理事务时速度快，想着快些回去。只可惜，他就是快了，几摞的文书也够他折腾。
楚希恒认为是秦穆懒，才未处理。以往或许有这般情况，但这次却是错怪秦穆了。
谢知衍叮嘱他，让他盯住楚希恒，这可为难了秦穆。
对他来说，楚希恒是他得意门生，他与顾清颐失踪扯上关系，秦穆是不愿相信的。
但他信任谢知衍，他可以为了谢知衍的一句话，盯住楚希恒。
虽然盯着，但总有注意不到的地方，既然这样，还不如将他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秦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搜刮了上清几座峰之上，不了了之的‘悬案’，一直商议但未曾拍板定论的门规……各种一时解决不了之事，全部被他找来摆在了唐绪青面前。
楚希恒翻看了几本，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他拿着一本封面印有百草花纹的文书。
“师尊，弟子记得这是五月前，离人峰提出门内弟子去离人峰看病，需得自愿签署试药的卖身契，当时门内吵做一团，此事已经驳回，帖子怎会在这。”
秦穆百无聊奈慢吞吞处理事物，闻言回道，“三日前，他们又提出了此事。”
楚希恒看着上次他勾画在文书之上的痕迹，“师尊，他们不换新文书吗？”
秦穆顿了顿，“许是觉得不是大事，一次未通过便再试一次，你驳回就是。”
楚希恒：“……”
楚希恒垂下眼帘，翻看下一本，一连几本，十之二三是相同情况。
他明白了，秦穆是故意的。
至于为何……楚希恒猜想，他是想监视自己。放在眼皮子低下监视。
秦穆态度转变突然，楚希恒不做他想，径直想到了谢知衍。
整个上清门内，能轻易改变秦穆决定的，只有谢知衍。
楚希恒握着朱砂笔，掌心不由用了力。旋即，他就松开了手。他不能有异样举动，让秦穆怀疑他。
秦穆现在的行动是基于谢知衍，他的监视只是监视，并未有其他目的，楚希恒不想让秦穆主动怀疑。
清缈殿寂静无声，楚希恒安安分分翻看许多早已看过的文书。
秦穆不时看他一眼，未深究他。
忽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平静。
楚希恒微微一阵，听到了来自地宫传来的声音。
秦穆疑惑，“什么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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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颐眼睛弯弯,笑眯眯看着他,嘲讽之色明显。
“道心誓,你发吗？”顾清颐笑问,嘴角那抹嘲弄愈发明显。
楚希恒扯了扯嘴角,一时未开口说话。
他结印的双手被道意狠狠压在一起,无法分开丝毫,不发道心誓根本无法解开。可发道心……
“发,我既已答应，就没有反悔之理。”楚希恒道,“修者楚希恒,在此立下道心誓，我……”
顾清颐打断他,“别急。”
楚希恒顿住,“……清颐，我……”
顾清颐道：“你跟我说,我说一句，你说一句。”
“道心誓凭本心而发……”楚希恒对他解释,意思是顾清颐说的话，他学了也不一定是本心。
顾清颐理所当然,“我的要求不高，只需你不再强迫我。你不是承诺，会保护我吗？莫非，你连这一点都做不到,这不是你的本心？”
楚希恒呆了呆，“是我本心。”
他想保护顾清颐，想将他纳入自己羽翼之下。
“那就好。”顾清颐轻叹，而后道，“修者楚希恒，在此立下道心誓。”
楚希恒嘴角弧度紧绷，好一会才重复了他的话。
“我，从今时今刻起，不得再纠缠顾清颐。”
“以他意志为先，不得强迫。”
“若有违此誓，天打五雷轰，命丧雷劫之下，来世入畜牲道。”
顾清颐一字一字念下誓言，让楚希恒跟着说。前几句，楚希恒皆跟着说了，但最后一句，他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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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希恒直直望着顾清颐，他心够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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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了？不愿发了？”顾清颐问，“觉得下场太狠了？”
楚希恒不置一词，在做出决择。他在思量，道心誓许下后，能给他带来的好处是多少，是否利大于弊。
之前，他认为道心誓许下是利大于弊的。可顾清颐所陈述的下场，着实太过狠毒，立下道心誓已是弊大于利了。
“希恒，到清缈殿来。”
秦穆的声音响起，是从楚希恒寝居传来的声音。他寝居连接着地宫，秦穆的声音能很清楚的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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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希恒眉头紧皱，无言地望了顾清颐一眼。
“希恒？”
秦穆久久未得到回应，又问了一声。
“怎么还不答应师叔？你再不回答，师叔可要着急了。”顾清颐道，“他着急了，亲自来寻你，你觉得会发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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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颐，他不想舍弃。
师尊处，他不想让师尊发现他所欺瞒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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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希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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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颐嘴角笑意一僵，猛地朝后退去。
楚希恒不跟着他的誓言立道心誓，就是将前面所讲全部推翻，他心思如何，让人再明白不过。
楚希恒双眸猩红，似乎有了入魔的前兆，他闭了闭眼，镇定回道，“弟子马上就来，让师尊忧心了。”
秦穆闻言，“你无事就好，且快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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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希恒寝居与地宫相连，秦穆的声音能传来，他的亦能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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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颐琢磨着如何逃跑，那厢楚希恒已经到了清缈殿前。
地宫内隐隐的疯狂已然消失，楚希恒负手而立，又是上清门风光霁月的大师兄。
他拾级而上，缓缓踏入清缈殿。
“师尊。”楚希恒拜了拜，“不知您寻弟子来所为何事？”
秦穆翻了翻书案之上成堆的杂务，道，“叫你过来帮忙。”
他指了指后边放着的几摞，“你替我看那些。”
楚希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那么多文书，一时神色复杂。
“师尊，弟子不在的日子，您真的有处理事物吗？”
秦穆道，“当然，这些是各峰今日收拾了送来的。”
楚希恒：“……什么意思？”
秦穆悻悻道，“他们处理事物不仔细，一日漏下些，日日积累，是以有了这么多。”
楚希恒：“……”
秦穆一挥手，将几摞文书放在一旁的书案之上，“帮师尊一个忙，处理完了奖励任你挑选。”
楚希恒无话可说，比起秦穆说的话，他更相信是秦穆自己懒，不愿意处理文书，都给他留着。
楚希恒无奈，坐在书案前，一本本翻看文书，处理宗门内杂事。
他惦记着地宫内的顾清颐，处理事务时速度快，想着快些回去。只可惜，他就是快了，几摞的文书也够他折腾。
楚希恒认为是秦穆懒，才未处理。以往或许有这般情况，但这次却是错怪秦穆了。
谢知衍叮嘱他，让他盯住楚希恒，这可为难了秦穆。
对他来说，楚希恒是他得意门生，他与顾清颐失踪扯上关系，秦穆是不愿相信的。
但他信任谢知衍，他可以为了谢知衍的一句话，盯住楚希恒。
虽然盯着，但总有注意不到的地方，既然这样，还不如将他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秦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搜刮了上清几座峰之上，不了了之的‘悬案’，一直商议但未曾拍板定论的门规……各种一时解决不了之事，全部被他找来摆在了唐绪青面前。
楚希恒翻看了几本，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他拿着一本封面印有百草花纹的文书。
“师尊，弟子记得这是五月前，离人峰提出门内弟子去离人峰看病，需得自愿签署试药的卖身契，当时门内吵做一团，此事已经驳回，帖子怎会在这。”
秦穆百无聊奈慢吞吞处理事物，闻言回道，“三日前，他们又提出了此事。”
楚希恒看着上次他勾画在文书之上的痕迹，“师尊，他们不换新文书吗？”
秦穆顿了顿，“许是觉得不是大事，一次未通过便再试一次，你驳回就是。”
楚希恒：“……”
楚希恒垂下眼帘，翻看下一本，一连几本，十之二三是相同情况。
他明白了，秦穆是故意的。
至于为何……楚希恒猜想，他是想监视自己。放在眼皮子低下监视。
秦穆态度转变突然，楚希恒不做他想，径直想到了谢知衍。
整个上清门内，能轻易改变秦穆决定的，只有谢知衍。
楚希恒握着朱砂笔，掌心不由用了力。旋即，他就松开了手。他不能有异样举动，让秦穆怀疑他。
秦穆现在的行动是基于谢知衍，他的监视只是监视，并未有其他目的，楚希恒不想让秦穆主动怀疑。
清缈殿寂静无声，楚希恒安安分分翻看许多早已看过的文书。
秦穆不时看他一眼，未深究他。
忽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平静。
楚希恒微微一阵，听到了来自地宫传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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