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顾清颐一惊,放轻了呼吸，僵硬的转过身。
“师、师尊……”
谢知衍离他三步远，目光冰冷,就这样看着他。
顾清颐脚肚子打颤，时隔四月后,捡起自己绝地求生的本领。
“弟子不曾这样以为，师尊待弟子极好,弟子心怀感激。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尊于弟子,就如同父亲与孩儿，弟子尊敬仰慕您。”
顾清颐要命不要脸,闭眼就是一顿胡乱吹嘘，自己说的不脸红，听的人却震惊不已。
楚希恒：“？”
向来镇定的楚希恒有些绷不住神情，略显震惊的扭头，望向身侧之人。
谢知衍神情镇定自若，没被他一通吹嘘影响,背在身后的指节却忍不住蜷了蜷。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谢知衍重复了遍，意味深长地看了顾清颐一眼。
顾清颐梗着脖子,抗住他的打量，神情真挚。
谢知衍觉得好笑,“你自己说的,记住了。”
顾清颐郑重其事，“是。”
谢知衍嘴角不明显的扬起浅淡的笑意，在人未注意前，就已消散。
他移开目光,淡淡扫了楚希恒一眼，转身离开。
蓦地，他脚步一顿，直接道：“楚师侄，离间师徒感情，本尊希望没有下一次。”
楚希恒不甘心，他说的都是实话，哪是离间。
可如今，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他只得忍下，“……弟子知错。”
谢知衍终于满意，缓步入了船舱。不一会，悬于半空纹丝不动许久的飞舟轻微震荡了一下，迎着朝阳驶向远方。
顾清颐目送他离开，仍然心有余悸。背后议论谢知衍，还被他抓了包，顾清颐受不住。
要知谢知衍身份摆在那，称一声本尊也对得起他身份，但以往谢知衍可未曾自称过本尊。
他忽然这样自称，顾清颐直觉事情不简单。
轻轻吐出一口气，顾清颐不止一次庆幸自己反应快。
见他如释重负，楚希恒神色复杂，看着他的眼眸中透出一丝怜惜。
他记忆中的清颐，矜持清贵，现在却被谢知衍逼成了这样！
楚希恒攥紧了拳头，才未将心中狠厉暴露。
一顿惊吓，顾清颐完全没了说话的心情，只想好生缓一缓。
船舱内寝居早已安排好，顾清颐告别楚希恒，径自入内歇息去了。
楚希恒留在甲板上，垂眸望着云海下的村镇，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远处，甲板侧方，唐绪青曲起一条腿，背倚着船身，仰头望着碧蓝天空出神。
顾清颐方才的话，唐绪青一字不漏的都收入耳中。
他与楚希恒走得近，会将自己不适告知于他。他与慕泽仙尊有自己的相处方式。
唐绪青不由想，若他没说出那四个字，师兄是不是就不会疏远他，是不是现在他也能和师兄并肩而坐，一同说笑，而不是只有楚希恒陪在他身旁。
第一次，唐绪青后悔了。
他告白，不但让顾清颐疏远了他也让自己身处不利境地。
若有机会……
那厢，顾清颐回到寝居，忙倒了杯茶压压惊。
温热的茶水抚平心中震撼，顾清颐吐出一口气。他算是吃了教训，日后再也不在人后说话。
顾清颐放下茶盏，百无聊赖坐了会，坐在榻上脱了长靴盘腿而坐，开始修炼。
什么都没有修炼重要。
他爱修炼。
上清门与千机阁相距千里，就算乘坐飞舟，上清一人行在路上也耗费了约摸半个月。
期间，顾清颐闭门不出，专心于打坐修炼。
楚希恒记着他的抱怨，特意寻了些吃食给他送来。
楚希恒无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未见顾清颐吃过凡食，不知他口味如何，都寻了些。
酸辣香辣麻辣，甜的咸的酸的……各种口味，各种吃食应有尽有，一碟又一叠摆满了方桌。
顾清颐既茫然又惊讶的看着，看桌上菜碟子一眼，又看面无表情从储物空间中取菜食的楚希恒一眼。
桌上已经摆满，再也放不下，顾清颐赶紧阻止他，“师兄，够、够了。”
闻言，楚希恒取出一副碗筷，柔声道：“吃罢。”
一时，顾清颐竟不知是楚希恒突如其来的柔和与满桌的菜食，哪个带给他的震惊更大。
满桌吃食散发着诱人的香味，顾清颐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几月未祭拜过的五脏腑传达出强烈的渴望。
凡食虽美味，但杂质太多，修者吃下后还需耗费灵力排解。
顾清颐有些犹豫，如今正是修炼的紧要关头，若是在此事上耗费时间，有些不值当。
他面色未曾变化，楚希恒却能明显感到他的纠结、担忧与渴望。
楚希恒拿出一个翠绿圆瓶，放在桌上，“化食丹。”
顾清颐顿时惊了，楚希恒这是有备而来啊。
都这样了，他还有理由拒绝吗？顾清颐如是想，道了声谢，举箸夹食。
糖醋排骨酸甜爽口，顾清颐细细品味，险些留下两行幸福的泪水。
他多久没吃了？！
见他顿住，楚希恒疑惑地望了眼吃食，心里一咯噔，问：“不好吃？”
顾清颐回神，“好吃。”
“师兄，你也吃。”
“不了。”楚希恒应道。
说罢，他提起的气才放下。他自小在上清长大，今世如此，前世亦如此。他从未碰过这些吃食，不知味道如何，但……师弟喜欢就好。
“听闻浅川醉蟹最为美味，若有机会，我带你品尝。”楚希恒道，千机阁就在浅川，自己有的是机会带他去。
顾清颐心神一动，含首应下。
楚希恒嘴角扬起一道不明显的弧度，柔和了向来冷淡的面容。
只是顾清颐正吃东西，未曾注意。
楚希恒自己倒了盏清茶，慢慢品茗，目光注视着他。
顾清颐吃相却很好，虽惦记吃食许久，但习惯未曾改变去，入口依旧细嚼慢咽。
他两颊一鼓一鼓，如同仓鼠一般，颇有些可爱。楚希恒看着，指尖有点痒。
想戳。
但只能想一想。
顾清颐一时贪嘴，吃多了些，肚子胀鼓鼓的，撑了。
放下玉箸，顾清颐抬头，对上楚希恒专注的目光，难免……羞涩。他吃的好像有一点点太多了。
顾清颐扯了扯嘴角，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楚希恒失笑，面上不显，将桌上碗筷收起来，除仍残留在空气中的香味和桌上唯一留下的化食单外，一切恢复原样。
“我走了。”楚希恒站起身，微微颔首，开门走了出去。
顾清颐不舍的目送他离开，直至他身影消失在转角处，才收回目光关了门。
顾清颐餍足地摸了摸微微鼓起的肚子，自穿书以来，他从未像此刻一般心满意足过。
“嗝～”
顾清颐：“……”
捂着嘴，顾清颐眨了眨眼，僵硬地环顾四周，再三确定他是在自己寝居，周围没有其他人会看到他如此模样，才无所谓的放下了手。
快乐，真快乐。
顾清颐感叹，在桌边坐下，握着翠绿药瓶，想了会，还是没吃。
他想再多感受会儿快乐。
“再看什么？”
谢知衍的声音蓦地在身后响起，顾清颐绷直了脊背，转身的同时把药瓶藏了起来，“没、没什么，师尊您看错了吧。”
谢知衍：“……”
说谎也不走点心。
他能看错？
目光相接，顾清颐强装镇定，企图能蒙骗过关。
好在谢知衍也不愿同他追究，淡淡看了他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只是，此事不追究，不代表其他事也不追究。
“楚希恒来做甚？”谢知衍问道，自顾自坐下。
顾清颐立在一旁，思绪飞速旋转，寻找借口。
他能将他偷吃凡食之事告诉谢知衍吗？当然不能啊。
“来、来与弟子说会话，”顾清颐有了思路，口若悬河，“之前师兄同我探讨……天意，当时弟子与师兄都无法说服对方，纷纷道自己需要翻越古籍。师兄有了新的体会，是以才会到弟子这。”
顾清颐说罢，小心翼翼瞅了眼谢知衍神色。
谢知衍：“。”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若不是他全部看到，若不是屋内还残留着凡食的香味，他就信了。
谢知衍深深望着顾清颐，竟有些语塞。
屋内寂静，两人无声对峙。
忽然，一声“嗝～”横空出世打破寂静。
谢知衍一声轻笑，就这样盯着顾清颐。
在他目光下，顾清颐脸颊泛红，且有愈来愈红的趋势。红色自脸颊处爬上耳朵尖儿，蔓延自白皙脖颈，直至引入雪色衣襟下。
顾清颐脸颊热腾腾的，他都怀疑自己要熟了。
“不打自招？”谢知衍道，嗓音含着丝丝笑意，如冰雪消融。
“……”
顾清颐心如死灰，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躲起来。
如是交代了，顾清颐脑袋低垂，等着谢知衍的惩罚。
谢知衍问：“可知错？”
顾清颐连连点头，他知错了。
“可会再犯？”
顾清颐摇头，不会了不会了。
谢知衍网开一面，“下不为例。”
顾清颐：“！”
顾清颐：“谢师尊不罚之恩。”
谢知衍握拳掩唇，遮去嘴角笑意，一本正经道：“化食丹，你且用了。”
顾清颐只有照做，服下化食丹。满足了口腹之欲带来的幸福感消失，顾清颐不快乐了。
“做好准备，千机阁到了。”谢知衍道。
顾清颐应下，整理本就规整的着装，出了船舱，与众位弟子一同站于甲板之上，等待惊鸿停下。
只有出发第一日现过身，其余时候几乎未看见人影的谢知衍负手立在队伍最前面。清风徐来，佛起他衣袂，衣袍翻飞，周身气息孤高冰冷，如九天神祗，不可冒犯。
顾清颐一怔，待回神后，惊鸿已经停下，谢知衍也下了飞舟。
慕泽仙尊亲临，千机阁阁主亲自前来迎接，身后跟了乌泱泱一大片人，其中还有一张顾清颐熟悉的面孔。
那人一身玄衣，姿态懒散，嘴角惯常噙着笑。
顾清颐：“！！！”
心底警钟长鸣，顾清颐浑身戒备，拒绝宛如实质化，如周身布满尖刺，谁靠近就扎谁一般。
顾清颐忍不住想要哀嚎，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居寒会在这里！
他是魔尊！是正道人士人人喊打的存在！
如今正道门派大比，来来往往皆是正道精锐，各个名字在修真界都是占据一席之位的存在！
居寒怎么就敢出现在这里！
楚希恒就站在他身旁，能清晰感受到他的改变，询问道：“不舒服？”
顾清颐轻微摇头，悄悄挪动脚步，欲藏在楚希恒身后。
可天不遂人愿，顾清颐方挪动脚步，身子还未有所动作，居寒就发现了他。
居寒挑了挑眉，忽然道：“小友，又见面了。”
顾清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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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希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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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谢知衍重复了遍，意味深长地看了顾清颐一眼。
顾清颐梗着脖子,抗住他的打量，神情真挚。
谢知衍觉得好笑,“你自己说的,记住了。”
顾清颐郑重其事，“是。”
谢知衍嘴角不明显的扬起浅淡的笑意，在人未注意前，就已消散。
他移开目光,淡淡扫了楚希恒一眼，转身离开。
蓦地，他脚步一顿，直接道：“楚师侄，离间师徒感情，本尊希望没有下一次。”
楚希恒不甘心，他说的都是实话，哪是离间。
可如今，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他只得忍下，“……弟子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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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颐目送他离开，仍然心有余悸。背后议论谢知衍，还被他抓了包，顾清颐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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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这样自称，顾清颐直觉事情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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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希恒攥紧了拳头，才未将心中狠厉暴露。
一顿惊吓，顾清颐完全没了说话的心情，只想好生缓一缓。
船舱内寝居早已安排好，顾清颐告别楚希恒，径自入内歇息去了。
楚希恒留在甲板上，垂眸望着云海下的村镇，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远处，甲板侧方，唐绪青曲起一条腿，背倚着船身，仰头望着碧蓝天空出神。
顾清颐方才的话，唐绪青一字不漏的都收入耳中。
他与楚希恒走得近，会将自己不适告知于他。他与慕泽仙尊有自己的相处方式。
唐绪青不由想，若他没说出那四个字，师兄是不是就不会疏远他，是不是现在他也能和师兄并肩而坐，一同说笑，而不是只有楚希恒陪在他身旁。
第一次，唐绪青后悔了。
他告白，不但让顾清颐疏远了他也让自己身处不利境地。
若有机会……
那厢，顾清颐回到寝居，忙倒了杯茶压压惊。
温热的茶水抚平心中震撼，顾清颐吐出一口气。他算是吃了教训，日后再也不在人后说话。
顾清颐放下茶盏，百无聊赖坐了会，坐在榻上脱了长靴盘腿而坐，开始修炼。
什么都没有修炼重要。
他爱修炼。
上清门与千机阁相距千里，就算乘坐飞舟，上清一人行在路上也耗费了约摸半个月。
期间，顾清颐闭门不出，专心于打坐修炼。
楚希恒记着他的抱怨，特意寻了些吃食给他送来。
楚希恒无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未见顾清颐吃过凡食，不知他口味如何，都寻了些。
酸辣香辣麻辣，甜的咸的酸的……各种口味，各种吃食应有尽有，一碟又一叠摆满了方桌。
顾清颐既茫然又惊讶的看着，看桌上菜碟子一眼，又看面无表情从储物空间中取菜食的楚希恒一眼。
桌上已经摆满，再也放不下，顾清颐赶紧阻止他，“师兄，够、够了。”
闻言，楚希恒取出一副碗筷，柔声道：“吃罢。”
一时，顾清颐竟不知是楚希恒突如其来的柔和与满桌的菜食，哪个带给他的震惊更大。
满桌吃食散发着诱人的香味，顾清颐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几月未祭拜过的五脏腑传达出强烈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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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颐有些犹豫，如今正是修炼的紧要关头，若是在此事上耗费时间，有些不值当。
他面色未曾变化，楚希恒却能明显感到他的纠结、担忧与渴望。
楚希恒拿出一个翠绿圆瓶，放在桌上，“化食丹。”
顾清颐顿时惊了，楚希恒这是有备而来啊。
都这样了，他还有理由拒绝吗？顾清颐如是想，道了声谢，举箸夹食。
糖醋排骨酸甜爽口，顾清颐细细品味，险些留下两行幸福的泪水。
他多久没吃了？！
见他顿住，楚希恒疑惑地望了眼吃食，心里一咯噔，问：“不好吃？”
顾清颐回神，“好吃。”
“师兄，你也吃。”
“不了。”楚希恒应道。
说罢，他提起的气才放下。他自小在上清长大，今世如此，前世亦如此。他从未碰过这些吃食，不知味道如何，但……师弟喜欢就好。
“听闻浅川醉蟹最为美味，若有机会，我带你品尝。”楚希恒道，千机阁就在浅川，自己有的是机会带他去。
顾清颐心神一动，含首应下。
楚希恒嘴角扬起一道不明显的弧度，柔和了向来冷淡的面容。
只是顾清颐正吃东西，未曾注意。
楚希恒自己倒了盏清茶，慢慢品茗，目光注视着他。
顾清颐吃相却很好，虽惦记吃食许久，但习惯未曾改变去，入口依旧细嚼慢咽。
他两颊一鼓一鼓，如同仓鼠一般，颇有些可爱。楚希恒看着，指尖有点痒。
想戳。
但只能想一想。
顾清颐一时贪嘴，吃多了些，肚子胀鼓鼓的，撑了。
放下玉箸，顾清颐抬头，对上楚希恒专注的目光，难免……羞涩。他吃的好像有一点点太多了。
顾清颐扯了扯嘴角，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楚希恒失笑，面上不显，将桌上碗筷收起来，除仍残留在空气中的香味和桌上唯一留下的化食单外，一切恢复原样。
“我走了。”楚希恒站起身，微微颔首，开门走了出去。
顾清颐不舍的目送他离开，直至他身影消失在转角处，才收回目光关了门。
顾清颐餍足地摸了摸微微鼓起的肚子，自穿书以来，他从未像此刻一般心满意足过。
“嗝～”
顾清颐：“……”
捂着嘴，顾清颐眨了眨眼，僵硬地环顾四周，再三确定他是在自己寝居，周围没有其他人会看到他如此模样，才无所谓的放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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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相接，顾清颐强装镇定，企图能蒙骗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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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希恒来做甚？”谢知衍问道，自顾自坐下。
顾清颐立在一旁，思绪飞速旋转，寻找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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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与弟子说会话，”顾清颐有了思路，口若悬河，“之前师兄同我探讨……天意，当时弟子与师兄都无法说服对方，纷纷道自己需要翻越古籍。师兄有了新的体会，是以才会到弟子这。”
顾清颐说罢，小心翼翼瞅了眼谢知衍神色。
谢知衍：“。”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若不是他全部看到，若不是屋内还残留着凡食的香味，他就信了。
谢知衍深深望着顾清颐，竟有些语塞。
屋内寂静，两人无声对峙。
忽然，一声“嗝～”横空出世打破寂静。
谢知衍一声轻笑，就这样盯着顾清颐。
在他目光下，顾清颐脸颊泛红，且有愈来愈红的趋势。红色自脸颊处爬上耳朵尖儿，蔓延自白皙脖颈，直至引入雪色衣襟下。
顾清颐脸颊热腾腾的，他都怀疑自己要熟了。
“不打自招？”谢知衍道，嗓音含着丝丝笑意，如冰雪消融。
“……”
顾清颐心如死灰，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躲起来。
如是交代了，顾清颐脑袋低垂，等着谢知衍的惩罚。
谢知衍问：“可知错？”
顾清颐连连点头，他知错了。
“可会再犯？”
顾清颐摇头，不会了不会了。
谢知衍网开一面，“下不为例。”
顾清颐：“！”
顾清颐：“谢师尊不罚之恩。”
谢知衍握拳掩唇，遮去嘴角笑意，一本正经道：“化食丹，你且用了。”
顾清颐只有照做，服下化食丹。满足了口腹之欲带来的幸福感消失，顾清颐不快乐了。
“做好准备，千机阁到了。”谢知衍道。
顾清颐应下，整理本就规整的着装，出了船舱，与众位弟子一同站于甲板之上，等待惊鸿停下。
只有出发第一日现过身，其余时候几乎未看见人影的谢知衍负手立在队伍最前面。清风徐来，佛起他衣袂，衣袍翻飞，周身气息孤高冰冷，如九天神祗，不可冒犯。
顾清颐一怔，待回神后，惊鸿已经停下，谢知衍也下了飞舟。
慕泽仙尊亲临，千机阁阁主亲自前来迎接，身后跟了乌泱泱一大片人，其中还有一张顾清颐熟悉的面孔。
那人一身玄衣，姿态懒散，嘴角惯常噙着笑。
顾清颐：“！！！”
心底警钟长鸣，顾清颐浑身戒备，拒绝宛如实质化，如周身布满尖刺，谁靠近就扎谁一般。
顾清颐忍不住想要哀嚎，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居寒会在这里！
他是魔尊！是正道人士人人喊打的存在！
如今正道门派大比，来来往往皆是正道精锐，各个名字在修真界都是占据一席之位的存在！
居寒怎么就敢出现在这里！
楚希恒就站在他身旁，能清晰感受到他的改变，询问道：“不舒服？”
顾清颐轻微摇头，悄悄挪动脚步，欲藏在楚希恒身后。
可天不遂人愿，顾清颐方挪动脚步，身子还未有所动作，居寒就发现了他。
居寒挑了挑眉，忽然道：“小友，又见面了。”
顾清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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