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五彩结同心_重生之春宫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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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五彩结同心

  “母妃,为何这几日皆不见宁太傅过来?”靖文今日课业完毕,稚嫩的童声将仍对着殿外出神的苏嫣唤醒。

  “郑太傅学识渊博,跟着他,靖儿亦能精进非凡。”苏嫣爱抚着他的总角小髻,身后的郑太傅郑秉遂欠身道,“娘娘谬赞。”

  “可儿臣只喜欢宁太傅,儿臣要他回来!”靖文小身子倔强地一扭,立在原地不动。

  苏嫣面色一寒,“身为皇子,识大体才能识天下事,立身为立国之本,太傅授予你的为人之道,可是尽数抛诸脑后了?”

  靖文双手攥住衣摆,盯着地面不回话,苏嫣便知定有因由,遂示意郑秉退下。

  “可是发生了甚么事?说来让我听一听罢。”苏嫣蹲下,替他理平了衣角,只觉手背一热,竟是一滴眼泪落了下来。

  “东陵王小世子说…说靖儿没有母亲!”靖文强忍着眼泪,小脸儿抽噎着。

  胸中顿时一酸,苏嫣想说话,却喉中哽咽难言。

  靖文再出色,也不过是一个五岁多的孩童,幼小的心灵又怎能承受太多的非议…

  若她不在身旁时时招抚,靖文又该枉受多少磨难?

  一把将他抱入怀中,这么多年来,苏嫣第一次觉得,她抛弃一切,重生入宫,终究是值得的。

  “靖文,你永远要记得,你的母亲是后宫中最尊贵的皇后,你的父亲是一国之君,你身上流淌着皇家最纯正、最高贵的血,你不能软弱,不能退缩。不论旁人如何冷眼待你,你都要学会坚强。眼泪是弱者的无能,而你只需便得更强,强到足以撑起整个江山社稷。你母亲在天有灵,也会为你骄傲。”

  靖文的目光渐渐便得明锐,他用力点点头,使劲抹去眼泪。

  苏嫣对他慈爱地笑了笑,“你还有母妃,母妃会像你生母一样爱你、陪伴你。”

  靖文破泣为笑,小手抓住苏嫣的手,“靖儿长大也要保护母妃,不教别的妃子欺负你。”

  苏嫣明白,这一席稚嫩的话语中,包含了怎样的信任与交付,血脉相连,灵魂相引,她的儿子是爱她的。

  “父皇也会保护你的母妃,不教她受人欺负。”

  清朗的男声从背后传来,苏嫣一惊,段昭凌不知何时已立在身后,将她们母子二人的谈话尽数听了去。

  段昭凌缓缓执起她的手,眼中是赞许,亦是浓浓的温情,“朕的嫣儿,举世无双,朕很是庆幸,当初将靖儿托付给了你。”

  苏嫣温媚浅笑,将心中的苦涩掩盖在笑意之下。

  “后日你妹妹出阁,朕已替你备好丰厚的嫁妆,准你主持婚礼。”

  苏嫣手上一抖,便挽袖拜谢,“段郎待嫣儿好,只怕旁人会多有非议。”

  段昭凌面色渐冷,前些日子朝堂轩波又起,那沈誉虽被革职停办,可党羽势力并不安分,妄图干扰朝政,更有门客数十联名上书,请求恢复其尚书一职。

  一波未平之时,长乐王却送来令人震惊的消息,亦是对沈誉的致命一击。

  沈誉不但集结党羽,扶植近臣,而沧州赈灾赃款,竟是用来私下采买军马火药!

  段昭凌最后的一条底线,岿然而倾,他当场震怒,焚烧掉所有和沈誉有关的谏书,即刻吩咐查抄沈府,全族皆受牵连。

  一连数日早朝,局面皆是哗然纷乱,各自进言出策,可皇帝丝毫不为所动。

  沈誉等人压入刑部大牢,按谋反通敌之罪立案。

  兵马为国之根基,沈誉此项罪名,想要洗脱,只怕是回天乏术。

  沈贵人被夺了位分,削去封号,幽禁于落玉宫内。

  令人费解的,却是皇上并未将沈氏打入冷宫,亦迟迟未定其罪名。

  林清清只叹沈氏不得其报,淑妃贤妃等人亦是闭口不谈,一时间众人摸不清皇上心思,就连看守宫人,也不敢怠慢了沈氏,生怕是皇上念着旧情,来日还有宽恕之时。

  可只有苏嫣明白,如段昭凌这般冷情的男人,对沈氏早已情分用尽,更可况她父亲此时是天子头等罪臣。

  段昭凌厌恶她,却下不了狠心,上一世自家往死冷宫之事,想来对他打击不小,他只是不愿再一次往事重提。

  那段不堪的回忆,永远是他心中的禁忌。

  可她不能在段昭凌身上下赌注,难保他不会一时心软,将沈氏幽闭一生,免去死罪。

  沈氏必须死,且要死在她的手中!

  与此同时,又一记重磅消息轰然而出。

  名满京都的风使司总指挥、御林军统领都尉宁文远,纵横风月二十三载,竟是要举行大婚!

  真教那些空盼深闺的小姐们,揉碎了颗颗芳心。

  而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既不是皇族公主,亦不是绝世佳人,却是尚书右仆射苏复的庶女,闺名苏芷。

  这青梅竹马之谈,一时引得无数羡慕感叹,皆是说那宁文远身居高位而不贪慕荣华,功成名就不忘故人。

  比那戏本里的桥段,还要感人。

  子虚乌有,经街头巷尾一传,亦都成了催人泪下的有情人终成眷属。

  苏家出了一个蕊昭仪,已是轰动朝野,不想这苏家二小姐,更是俘获了宁文远的心,真个是一对姊妹花,双双艳绝天下。

  苏嫣怀着心思,听不进段昭凌的话,只知道,那个一直默默守护着她的人,即将迎娶自己的妹妹。

  圣旨既下,一切不可转圜。

  是悔?亦或是疚?苏嫣分不清楚,以至于就连沈家被抄,也未能得到预想中的快意。

  她此刻才发现,宁文远早已像自己的左右手一般,在身边时,一切都理所当然。可待砍掉时,却是那样的难以忍受的痛。

  望着段昭凌热切的眸光,她只能欢喜地答,“小妹自幼与宁大人感情笃厚,端的是佳偶天成,臣妾自当办好此事,才不辜负这金玉良缘。”

  段昭凌见她毫无波澜,亦十分宽慰,宁文远与苏嫣从前的关系,他多少有所知晓。

  而如今,这一切担忧都化为乌有,原来宁文远多年不娶,却是在等苏家小妹长大成人。

  甚好甚好,二人共结良缘,皆大欢喜。

  而定罪沈誉之事,也被拖延至宁文远大婚之后。

  迎亲那一日,十里红绸,由天子御赐的阵仗,似要比那公主远嫁还更盛大。

  绣房中,一团喜气,喜娘婢子们正忙着准备珠钗、喜帕、红绸,而内帏中,一抹秀致亮丽的红色,独坐镜前。

  那喜服红艳如火,又凄艳似血。苏嫣屏退了众人,木门幽幽而闭。

  “长姊,芷儿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娇娘回盼,如玉莹润的脸容上,是精致的妆容,苏芷模样底子很好,只是从前人们只瞧见苏嫣,却不曾发觉,她亦是容色出众。

  略微丰盈的身材,凹凸有致,双目含笑,眸如点漆。

  真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

  苏嫣走过去,对着镜子,将一支黑珊瑚玳瑁流珠簪插入她鬓间,明玉佳人,相得益彰,她笑叹,“今日,是你出阁的大日子,我必会亲自到场。芷儿终究是长大了。”

  苏芷绽开甜美的笑容,“能嫁给文远哥哥,我别无他求。”

  苏嫣的手,仍停在她发间,“芷儿长大了,心自然也大了,便会帮着旁人来陷害自己的姐姐。”

  苏芷笑容一窒,凝在唇边,她惊讶道,“芷儿不明白长姊的意思。”

  那一双纯良无害的眼眸,倒真和苏嫣有几分相似,相似的,都是那纯真中隐藏了致命的毒。

  “你与宁文远共结良缘,原本就是皆大欢喜之事,只是你不该如此设计,显些害我丢了命。我本就无意争他,若不然怎会执意入宫?芷儿你操之太急,平白辜负了我的心意。”

  言至此处,便是撕破了面皮。

  苏芷冷冷一笑,纯真无邪的面容登时暗了几分,“长姊,我不过是想让文远哥哥认清楚,他一直心念的女子,到底是甚么样的。我不忍见他,为了你,而孤苦一辈子!长姊,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其实你才是天底下最自私的人!”

  苏嫣并不恼,反是挨了她坐下,“你说的对,我自私自利,从来不顾他人感受。但你可知道,当日你贸然带宁文远前来,不止会害了我,更会害了他!”

  苏芷攥住喜帕的手指收紧,咬住下唇不语,苏嫣莞尔一笑,“此事既是平息,你我总归是姐妹,我不怪你,但你要如实相告,是何人将我的行踪透露于你?”

  沉默许久,苏芷缓缓道,“我是偶然间,沿着皇上寝宫外散落的含香花瓣,才发现了你的行踪,我悄然跟到甘露殿,竟见到长乐王也闪入墙内,才一时兴起,便约了文远哥哥同去。可之后的事情,我断没料到,否则又怎会以如此不齿的方式,嫁给我最爱的人…”

  原本以为苏芷会知道,不想又断开了。苏嫣明白,以苏芷的心性,一时冲动是有,可要置她于死地却绝无可能,苏家一门还要靠她庇佑。

  她轻柔地替苏芷盖上喜帕,“女子大婚,托付良人,好生惜福才是。”

  “长姊放心,这世上不会有人爱他,比我更甚…终有一天,我会取代你在他心里的位置,与他白头到老。”

  隔着厚厚的喜帕,苏嫣仿佛瞧见苏芷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透出坚定的目光来。

  因为心存愿想,所以总有希望。

  新郎官华服锦衣,乘白马翩翩而来,一路上羞煞无数芳草。

  喜乐高亢,欢愉热烈,处处洋溢着迎亲的喜气。

  苏嫣同喜娘一起,将新娘子搀扶上轿,而春风得意的新郎官,却在马上静坐良久。

  那伪装的神采,终是不达眼底,深深的凝望,透过茫茫人群,仍是落在那女子身上,移不开目光。

  她今日以妇人的身份,送小妹出嫁,仿佛不再是皇宫里高高在上的妃嫔,而是寻常家户的小姐,吟诗风月,与从前一样。

  直到从旁有人提醒,他才策马转头,四下拱手谢礼,佯作潇洒地迎了喜轿而去。

  按照习俗,苏嫣与赵氏等人同乘一轿。

  高高的龙凤喜烛,摇曳着满室华光,蜡炬成灰,红泪阑珊。

  苏嫣坐于珠帘后,默默望着眼前一对新人行古礼,拜高堂。

  她接过新人敬来的喜酒,含笑饮尽,酒入肚肠,明明是大喜之事,为何却满口苦涩?

  日落西山,前厅仍是一干朝臣、密友间嬉闹起哄,新嫁娘早已送入洞房,候着她此生的良人。

  后花园静谧安详,再过一个时辰,便有御轿来接她回宫。

  她身份不同,旁人少不得于她奉承寒暄,她厌倦了如此,便悄然离席,捡了一处僻静的回廊坐下。

  今夕十五,月圆。

  手中是一对如意喜结,是绣娘赠与她的,民间自有说法,能在大婚之时,收到新人喜结,便会与相好之人,共结百年,白首不离。

  可她要来,又有何用?

  苏嫣闭上眼,随手抛了出去。

  可良久,仍是落地无声,她徐徐张开眼帘,却瞧见了满眼鲜红。

  那一身飘逸的喜服,衬得他愈发英姿落拓,如刀裁般的俊颜上,那一双眸子红如血。

  “你不该在此,芷儿正在房中等你。”苏嫣轻身站起,掸了衣袖便走。

  不想眼前一晃,他已欺至近前,清冽的酒气,浸透了整个衣摆,亦是将苏嫣娇弱的身子,完全笼罩下来。

  他俯下头,扳起苏嫣的下巴,“我岂止是不该来?你告诉我,我该如何?如何忘了你…”

  苏嫣扬起脸,深深看入他眼底,“宁文远,你一直都爱错了人。我,不是你认识的苏嫣。她早在进宫前便死去了,而我只是另一个灵魂…”

  他茫然地摇头,仰天笑道,“其实,我一早就知道,你不是她…她从不会像你这般温柔地唤我,从小到大,她都是骄傲的,从不为任何人妥协。而四年前,从你决定入宫的那一刻起,我便想要保护你、怜惜你,这是从前不曾有过的感觉…”

  他说完,便该苏嫣惊诧地回不过神来,原来,他早就发觉了…

  是在马场偶遇,亦或是冷宫起火的夜晚?

  苏嫣往后退缩,却觉肩头一沉,他竟是将头埋在她肩窝中。

  “芷儿是真心待你,比我更值得你珍惜。”苏嫣猛地将他推开,宁文远身形晃了几晃,斜斜地弯起嘴角,“真是遗憾,洞房中等候我归来的女子,终究不是你。”

  “你该庆幸,不是么?”苏嫣强自镇定,宁文远却背过身去,他挥了挥宽广的袖袍,“嫣儿你记得,当晚之事,我永不后悔!”

  苏嫣不知道他何时离去,只是犹自凭靠在冷硬的大红石柱上,双腿有些僵硬,幸好兰若及时赶来。

  坐上御撵的一霎,无尽的疲惫席卷而来,城门在身后轰然闭合。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一点都不虐的,对吧?虐神马的,最讨厌了~~--

  俺们宁哥哥才不是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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