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章 :新颜
李太后斜倚在锦被上，慢慢呷着茶。
安素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待她开口。
她已经知道是这老人家让太医们救了她出来。虽然别人没说，可当日去冷宫领头的却是李作容。
李作容已经多年不出山诊病，只来仁寿宫点卯。是李太后的心腹之人。
她已经谢过这老人家了。尽管这位老人家并不承认是自己做的事，只说是太医们诊出来的，安素诞下的并非妖孽。
安素诞下的当然不是妖孽，不过是感染了弓形虫没有发育完全的胎儿。
这位老人家将所有的事净推到太医身上，推到李作容身上。
这一点，让安素心生佩服。
李太后做事，心狠手辣，却不留痕，明明心中清楚与她有关，却就是找不到与她有关的证据。
上次魏果的事也是如此，这次她的事，更是如此。
安素心中的寒意更增一层，这个老女人才是整个后宫最可怕的存在。
“素儿啊，这次虽然有太医们给你解了围，转危为安，可有件事，哀家却实在不明白。”李太后慢腾腾的开口。
“老祖宗，什么事？”安素笑问道，知她来者不善。
“留王今儿回封地了，你可知道？”李太后耷拉着眼皮子问道。
安素哏了一下，微笑摇头。
“前些日子，留王受伤回来，眼看就救不回来的孩子，可自从搬回了畅春院小时候住的那屋子，倒奇迹般的好起来，你说奇不奇怪？“李太后摩挲着手里的佛珠串子，盯着安素的脸。
”想是老祖宗日日吃斋念佛，诚心感动了上苍，所以让您的孙子好起来了罢？“安素笑道。
李太后捻着佛珠的手顿了顿，眸中划过一道闪光，却是呵呵一笑：”素儿，你是越来越会说话儿了。怪不得皇儿有些离不开你。“
”老祖宗，园子里的花开的好，安素陪你去园中赏花罢？“安素不想继续这话题，便说道。
李太后略点点头，唤过麻姑来，换了出去的衣裳，由安素扶着，往御花园而来。
御花园时却是热闹的很。
妃嫔们都手摇着扇子，三三两两的作一堆，瞧着不远处的钟粹宫说笑。
钟粹宫是新进的秀女集中住的地方，宫选完了之后，才会被分到这边来。
新来的秀女与等着伺侯皇上的美人妃嫔之间只隔着一个不算大的御花园子。
从这里望去，尽能看清楚那起少女们曼妙的身姿，听到她们银铃般的笑语。
安素看她们的眼中满是同情。
而李太后的眸中却尽是厉光，不是厉害的光芒，而是企图从那些天真的少女中寻出能为她所用的人来。
众妃嫔见太后走了来，上前施了礼，请太后在亭子里最舒服的座位上坐了，便立在一边与她说笑逗闷。
”今年人多，咱们这儿以后可更热闹了，说是要进来十八位妹妹呢。“贤妃笑道，那笑声里却有掩不住的苍凉。
”一代新人换旧人，长浪后浪推前浪，瞧瞧这些新人们，个个都水灵灵的，春葱似的。“康妃有些怅然，嘴上虽赞美，却听不到一丝喜庆的味道。
李太后听着，却不答话，只盯着坐在身边，只顾着磕瓜子的安素。
”素儿，你瞧这些新人如何？“李太后突然笑着问道。
”啊？“安素吐掉口中的瓜子皮，茫茫然的抬头，一脸受了惊吓的模样。
众人笑起来。
”怪道陛下给了你个璞幼的号，真正是没长大，磕个瓜子倒能磕的认真。“淑妃笑道。
安素伸帕子摸摸嘴，伸长脖子朝那边望两眼，笑：“都好，我瞧着都好，这是正学着规矩呐？”
李太后眸中的光芒晃了晃，眉间一丝恍然，转迅即逝，露出和善的笑容来。
“十八位？往年可只是六位。”顺妃叹了一句。
李太后没有应话，眼神四外巡一圈子，噫一声：“秀珠怎么没来？”
“回太后老祖宗，贵妃娘娘她心口疼，卧病在床呢。”顺妃回道。
李太后点点头笑一声：“这孩子也是，有病也不肯说一声儿，可叫太医去诊过？有无大碍？”
“没什么大碍，刘大病已经去诊过了，只是说要静养。”顺妃笑道。
李太后再点点头，伸手指着对面一位穿红衣的女孩子：“你们瞧瞧那孩子，我瞧着好，虽然老眼昏花，瞧不仔细，可那身段举止，却明显与众人不同，出条的很。”
贤妃呵呵笑一声：“老祖宗就是老祖宗，我们这些人就是再修练一万年也比不上您老这眼力，这个着红衣的孩子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这孩子叫作万福儿，她父亲原是大理卿万玉至，是个破案的高手，据说是一上任就破了大理寺积攒了多年的一些陈案冤案，深得皇上的心，本来要提拔的。
可这万玉至从一个小小的县衙捕快提拔至高官之后，这心便渐渐的变了，上任不过三年，倒连续办了三四起冤假错案，最著名的就是那起陈玉莲通奸案，当时，陈玉莲滚钉板，敲通天鼓告御状的事，太后也有耳闻的。”
李太后伸出指套搔了搔耳边的短发，眯眯眼，略略点头。
“这万福儿竟然是他的女儿！不是说因为陈玉莲案，满门抄斩了么？”康妃道。
顺妃摇头，推她一把：“你这个可是好胡说，皇上那么仁慈的人儿，怎么能做出那种事？自打皇上登基这些年，一向以仁义孝悌治国，什么时候大开过杀戒？皇上常常说的一句话不就是，是谁的错就纠谁的错，并不能带累无辜的人么？”
“这话说的好，可不就是这样，虽说此举有些后患，可就仁心仁义来说，皇上此举，也是千古一帝啊。”淑妃叹道。
李太后的眼神在她们几个身上巡来巡去，又落到安素身上。
安素依旧在磕瓜子，两眼盯着盘子里的南瓜子，专挑大的饱满的下手，她的全副精力都在那盘南瓜子上，似没听见这些人的议论。
李太后眼眸中掠过一种谜之样的光芒，喟叹一声，金灿灿的尖利的手指套指向安素：”素儿，别光顾着吃，你也说说，毕竟今年与往年不同，进来的人多，待皇上去仁寿宫，我与他说说，改改规矩也罢，不光要我这老婆子与皇后一起遴选，让你们也一起带带眼，务必选出可靠的人来。“
安素咳嗽一声，拽拽身边贤妃的衣衫，小声问：”太后说的是正领舞的那个红衣女孩？“
贤妃咬咬银牙，伸手指点点她的额头。
安素傻子一样笑一声，伸长脖子认真瞧了两眼，摇头，叹气：”回太后老祖宗，不好，大不好，这个孩子不好。“
众妃面色尽失，瞧向太后。
太后也略微皱起眉，有些不悦的问：”为什么不好？“
安素指着排在最末尾的一个有些痴肥，容颜也一般的女孩道：”这个好，这个当人意，要我选，我就选她。“
众妃瞬间明白她的用意，哈哈大笑起来。
李太后也撑不住笑起来，伸手拍了她脑袋一下，掩着嘴笑道：”你这个猴儿，得亏哀家还一直在众人面前夸你大度，从不嫉妒旧颜新人，只安份守已的过自己的日子。“
安素摸着头，嘿嘿笑，翻白眼：”老祖宗，我是真觉着那个好，陛下此举，不是说是为了子嗣着想么？我选的这个虽然容貌不是一流，可身材丰满，胸高屁股肥，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正合此番选秀的目的嘛。“
太后傻了傻眼，干笑一声：”猴儿，虽说是为子嗣着想，可终究还是要容貌品行端正的。这样生养出来的孩子才贵气不是。“
”太后说的极是。“众妃齐口称赞。
安素瘪瘪嘴，继续磕她瓜子。
她除了同情可怜这些女子再得不到自由外，根本不关心哪个人要进来。
这些事都与她无关。
她现在的心情好的很。初一来信了。说是梅香阁众人一个都不少，全被留王收在府中，过的狠好，留王对他们也都狠好，让她不用挂念，待有机会，他们还会进宫伺侯她。
安素倒不指望再见面，只一句他们过的狠好就够了。
她一整天都沉浸在这开心的情绪里，完全没顾及太后的刁难和以后要面对的囧境。
”太后，万福儿是宫选的头一名，定能进来。“贤妃接着被安素打断的话题继续。
李太后眯着眼继续盯着远处的万福儿，语调缓慢：“这种孩子，若是以前，根本进不了后宫，也是皇儿心善，就怕她心中仍旧怀着仇恨，怕对皇儿不利。”
“这个怕不会，瞧她的年岁，她父亲被斩的时候，她尚是个人事不知的三四岁的婴孩。”淑妃笑道。
李太后不再言语，只把眼盯着那万福儿。
万福儿的舞跳的极好，被众人簇拥在中央，倒像是万花丛中一只惹眼的红蝶，轻盈灵秀，美的让人窒息。
淑妃边瞧边推贤妃：“把你比下去了，她这曲公孙大娘，比你跳的还轻盈有味。”
贤妃怅然的叹口气：“我如今却是腿酥脚软，再跳不出年轻时候那样子了，咱们现在可都是那死鱼眼珠子，拿什么跟这些朝花上的新露比啊！”
“太后老祖宗，那个穿黄衣裳的也狠好。”一直安静的安素却突然叫道。
众人抬眼望去，又是一阵哂笑。
这个黄衣的，却是钟粹宫的侍女，根本不是选秀出来的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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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素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待她开口。
她已经知道是这老人家让太医们救了她出来。虽然别人没说，可当日去冷宫领头的却是李作容。
李作容已经多年不出山诊病，只来仁寿宫点卯。是李太后的心腹之人。
她已经谢过这老人家了。尽管这位老人家并不承认是自己做的事，只说是太医们诊出来的，安素诞下的并非妖孽。
安素诞下的当然不是妖孽，不过是感染了弓形虫没有发育完全的胎儿。
这位老人家将所有的事净推到太医身上，推到李作容身上。
这一点，让安素心生佩服。
李太后做事，心狠手辣，却不留痕，明明心中清楚与她有关，却就是找不到与她有关的证据。
上次魏果的事也是如此，这次她的事，更是如此。
安素心中的寒意更增一层，这个老女人才是整个后宫最可怕的存在。
“素儿啊，这次虽然有太医们给你解了围，转危为安，可有件事，哀家却实在不明白。”李太后慢腾腾的开口。
“老祖宗，什么事？”安素笑问道，知她来者不善。
“留王今儿回封地了，你可知道？”李太后耷拉着眼皮子问道。
安素哏了一下，微笑摇头。
“前些日子，留王受伤回来，眼看就救不回来的孩子，可自从搬回了畅春院小时候住的那屋子，倒奇迹般的好起来，你说奇不奇怪？“李太后摩挲着手里的佛珠串子，盯着安素的脸。
”想是老祖宗日日吃斋念佛，诚心感动了上苍，所以让您的孙子好起来了罢？“安素笑道。
李太后捻着佛珠的手顿了顿，眸中划过一道闪光，却是呵呵一笑：”素儿，你是越来越会说话儿了。怪不得皇儿有些离不开你。“
”老祖宗，园子里的花开的好，安素陪你去园中赏花罢？“安素不想继续这话题，便说道。
李太后略点点头，唤过麻姑来，换了出去的衣裳，由安素扶着，往御花园而来。
御花园时却是热闹的很。
妃嫔们都手摇着扇子，三三两两的作一堆，瞧着不远处的钟粹宫说笑。
钟粹宫是新进的秀女集中住的地方，宫选完了之后，才会被分到这边来。
新来的秀女与等着伺侯皇上的美人妃嫔之间只隔着一个不算大的御花园子。
从这里望去，尽能看清楚那起少女们曼妙的身姿，听到她们银铃般的笑语。
安素看她们的眼中满是同情。
而李太后的眸中却尽是厉光，不是厉害的光芒，而是企图从那些天真的少女中寻出能为她所用的人来。
众妃嫔见太后走了来，上前施了礼，请太后在亭子里最舒服的座位上坐了，便立在一边与她说笑逗闷。
”今年人多，咱们这儿以后可更热闹了，说是要进来十八位妹妹呢。“贤妃笑道，那笑声里却有掩不住的苍凉。
”一代新人换旧人，长浪后浪推前浪，瞧瞧这些新人们，个个都水灵灵的，春葱似的。“康妃有些怅然，嘴上虽赞美，却听不到一丝喜庆的味道。
李太后听着，却不答话，只盯着坐在身边，只顾着磕瓜子的安素。
”素儿，你瞧这些新人如何？“李太后突然笑着问道。
”啊？“安素吐掉口中的瓜子皮，茫茫然的抬头，一脸受了惊吓的模样。
众人笑起来。
”怪道陛下给了你个璞幼的号，真正是没长大，磕个瓜子倒能磕的认真。“淑妃笑道。
安素伸帕子摸摸嘴，伸长脖子朝那边望两眼，笑：“都好，我瞧着都好，这是正学着规矩呐？”
李太后眸中的光芒晃了晃，眉间一丝恍然，转迅即逝，露出和善的笑容来。
“十八位？往年可只是六位。”顺妃叹了一句。
李太后没有应话，眼神四外巡一圈子，噫一声：“秀珠怎么没来？”
“回太后老祖宗，贵妃娘娘她心口疼，卧病在床呢。”顺妃回道。
李太后点点头笑一声：“这孩子也是，有病也不肯说一声儿，可叫太医去诊过？有无大碍？”
“没什么大碍，刘大病已经去诊过了，只是说要静养。”顺妃笑道。
李太后再点点头，伸手指着对面一位穿红衣的女孩子：“你们瞧瞧那孩子，我瞧着好，虽然老眼昏花，瞧不仔细，可那身段举止，却明显与众人不同，出条的很。”
贤妃呵呵笑一声：“老祖宗就是老祖宗，我们这些人就是再修练一万年也比不上您老这眼力，这个着红衣的孩子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这孩子叫作万福儿，她父亲原是大理卿万玉至，是个破案的高手，据说是一上任就破了大理寺积攒了多年的一些陈案冤案，深得皇上的心，本来要提拔的。
可这万玉至从一个小小的县衙捕快提拔至高官之后，这心便渐渐的变了，上任不过三年，倒连续办了三四起冤假错案，最著名的就是那起陈玉莲通奸案，当时，陈玉莲滚钉板，敲通天鼓告御状的事，太后也有耳闻的。”
李太后伸出指套搔了搔耳边的短发，眯眯眼，略略点头。
“这万福儿竟然是他的女儿！不是说因为陈玉莲案，满门抄斩了么？”康妃道。
顺妃摇头，推她一把：“你这个可是好胡说，皇上那么仁慈的人儿，怎么能做出那种事？自打皇上登基这些年，一向以仁义孝悌治国，什么时候大开过杀戒？皇上常常说的一句话不就是，是谁的错就纠谁的错，并不能带累无辜的人么？”
“这话说的好，可不就是这样，虽说此举有些后患，可就仁心仁义来说，皇上此举，也是千古一帝啊。”淑妃叹道。
李太后的眼神在她们几个身上巡来巡去，又落到安素身上。
安素依旧在磕瓜子，两眼盯着盘子里的南瓜子，专挑大的饱满的下手，她的全副精力都在那盘南瓜子上，似没听见这些人的议论。
李太后眼眸中掠过一种谜之样的光芒，喟叹一声，金灿灿的尖利的手指套指向安素：”素儿，别光顾着吃，你也说说，毕竟今年与往年不同，进来的人多，待皇上去仁寿宫，我与他说说，改改规矩也罢，不光要我这老婆子与皇后一起遴选，让你们也一起带带眼，务必选出可靠的人来。“
安素咳嗽一声，拽拽身边贤妃的衣衫，小声问：”太后说的是正领舞的那个红衣女孩？“
贤妃咬咬银牙，伸手指点点她的额头。
安素傻子一样笑一声，伸长脖子认真瞧了两眼，摇头，叹气：”回太后老祖宗，不好，大不好，这个孩子不好。“
众妃面色尽失，瞧向太后。
太后也略微皱起眉，有些不悦的问：”为什么不好？“
安素指着排在最末尾的一个有些痴肥，容颜也一般的女孩道：”这个好，这个当人意，要我选，我就选她。“
众妃瞬间明白她的用意，哈哈大笑起来。
李太后也撑不住笑起来，伸手拍了她脑袋一下，掩着嘴笑道：”你这个猴儿，得亏哀家还一直在众人面前夸你大度，从不嫉妒旧颜新人，只安份守已的过自己的日子。“
安素摸着头，嘿嘿笑，翻白眼：”老祖宗，我是真觉着那个好，陛下此举，不是说是为了子嗣着想么？我选的这个虽然容貌不是一流，可身材丰满，胸高屁股肥，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正合此番选秀的目的嘛。“
太后傻了傻眼，干笑一声：”猴儿，虽说是为子嗣着想，可终究还是要容貌品行端正的。这样生养出来的孩子才贵气不是。“
”太后说的极是。“众妃齐口称赞。
安素瘪瘪嘴，继续磕她瓜子。
她除了同情可怜这些女子再得不到自由外，根本不关心哪个人要进来。
这些事都与她无关。
她现在的心情好的很。初一来信了。说是梅香阁众人一个都不少，全被留王收在府中，过的狠好，留王对他们也都狠好，让她不用挂念，待有机会，他们还会进宫伺侯她。
安素倒不指望再见面，只一句他们过的狠好就够了。
她一整天都沉浸在这开心的情绪里，完全没顾及太后的刁难和以后要面对的囧境。
”太后，万福儿是宫选的头一名，定能进来。“贤妃接着被安素打断的话题继续。
李太后眯着眼继续盯着远处的万福儿，语调缓慢：“这种孩子，若是以前，根本进不了后宫，也是皇儿心善，就怕她心中仍旧怀着仇恨，怕对皇儿不利。”
“这个怕不会，瞧她的年岁，她父亲被斩的时候，她尚是个人事不知的三四岁的婴孩。”淑妃笑道。
李太后不再言语，只把眼盯着那万福儿。
万福儿的舞跳的极好，被众人簇拥在中央，倒像是万花丛中一只惹眼的红蝶，轻盈灵秀，美的让人窒息。
淑妃边瞧边推贤妃：“把你比下去了，她这曲公孙大娘，比你跳的还轻盈有味。”
贤妃怅然的叹口气：“我如今却是腿酥脚软，再跳不出年轻时候那样子了，咱们现在可都是那死鱼眼珠子，拿什么跟这些朝花上的新露比啊！”
“太后老祖宗，那个穿黄衣裳的也狠好。”一直安静的安素却突然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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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黄衣的，却是钟粹宫的侍女，根本不是选秀出来的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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