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巴掌
刘福财心头大震，腿一软，是真的跪下了。
不管什么时代，看热闹总是不缺人的，纵使陶春杏极力阻止，仍有脸皮厚的，假装听不懂陶春杏的拒绝，跟着他们浩浩荡荡的去了霍炳山和陶春杏现在住的小楼，这小楼是夏家的产业，夏家人疼夏文言，当年她和霍炳山结婚，房无一间地无一垄，夏震岐不忍心娇生惯养的女儿吃苦，把这座小楼做为陪嫁给了夏文言，霍炳山便一直住在这里，即使后来逼着夏文言发大字报和她离婚娶陶春杏，事情做绝，唯独忘了他住的地方也是夏家产业，他好像已经把这座小楼当成了自己的私有财产。
他做梦都想剥离开了和夏家的关系，却不愿意和夏家的财产分割清楚。
霍娇娇冷冷一笑，既然当初都是光着屁股进的夏家门，如今还是光着屁股滚出去为好，这才是真正的和夏家划清界限。
到了门口，陶春杏突然想起提前回家的女儿，脸色一白，站在门口进行最后的劝阻，能跟着过来的，自然不会被她的三言两语劝退，一个个兴奋的嚷着开门。
霍炳山不知道她们的秘密，此刻头疼不已，只想着早点回去把东西给了霍娇娇，好打发了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见陶春杏不开门，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
陶春杏被逼上梁山，慢吞吞的从口袋里往外掏钥匙，只希望屋子里的女儿能聪明一点，别做的太明显了。
天往往不从人愿，门从里面“哒”的一声打开，徐晨慧花蝴蝶一样欢喜的在门口转了一圈：“妈，霍爸爸，你们看这条裙子漂亮吗？我穿是不是比霍娇娇穿更漂亮？”
霍娇娇站在门口，低着头嘴角带着一抹讽刺的笑意。
霍娇娇是娇养长大的，皮肤白皙、身材高挑、气质出众，夏文言给她买的衣服都是按照她的身材买的，提气又契合。
可徐晨慧从小长在乡下不受重视，营养也不够，虽然和霍娇娇同岁，可相貌就差的远了，瘦瘦小小的刚到霍娇娇的肩膀，肤色暗沉，是那种长期暴露在外面的粗糙，细软的头发枯黄没有光泽，穿着霍娇娇的裙子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可笑又可怜。
看见这么多人一下子就愣住了，双手捂着裙子，瞪大了眼睛看着霍娇娇脱口而出：“你不是嫁去了乡下做小媳妇儿吗？怎么回来了？”
陶春杏手疾眼快的一把捂住了徐晨慧的嘴，讪笑：“这孩子瞎说的。”
钢铁厂有跟陶春杏不对付的，闻言撇了撇嘴：“是不是瞎说，自己心里有数，有的人在外面装的贤惠又大度，实际上的心哪，比那黄蜂的尾上针还要毒呦。”
“造孽啊，以前夏家没倒的时候，娇娇哪受过这种委屈啊。”
“哎哟，刚才在厂门口还说什么不是卖女儿，也就娇娇这个傻丫头信了，你刚才听徐晨慧说了什么吗？说娇娇嫁到了乡下做小媳妇儿，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事徐晨慧早就知道了，一家三口合着伙的把娇娇赶出家门，霸占夏家的产业。”
经过了钢铁厂门口的一幕，陈亚萍对徐晨慧也没有了期待，更懒的跟她废话，冷笑一声，直接推开，熟门熟路的进了门，客厅的地上、沙发上零零乱乱的堆着一堆女孩子的衣服，身子还有几件女孩子的隐私小背心，化妆箱也开着。
陶春杏面色涨红，恨徐晨慧没见识被几条裙子迷了眼，又心疼她从前的苦日子，在大家明晃晃的讥笑中，硬着头皮替女儿找补：“娇娇，怎么又把衣服扔了一地，每次都要妹妹帮你收拾。”
霍娇娇不欲在这点子小事上跟她挣长短，反正大家心里都明白怎么回事。
霍娇娇弯腰囫囵的把满地的衣服抱在了一起，冲大家歉意的笑了笑：“我我先把这些送回房间里。”
徐晨慧猛地挣脱陈亚萍的手，扑上去疯狂的推霍娇娇抢回东西：“你不要动我的东西，那都是我的，我的！”
陶春杏气的头顶生烟，女儿没有随了一点自己的聪明劲儿，她刚刚说了霍娇娇东西乱扔，她就忙不迭的拆台，简直蠢到家了。
徐晨慧体型小，发起疯来力气却不小，霍娇娇抱着东西被她用力推搡，避无可避，脚下一绊就往后栽去，霍娇娇心里哀嚎一声，肌肉绷起，准备迎接这一波的疼痛。
这时候身后一只大手伸过来，稳稳的托住她的后背帮她站稳，这一次却没有跟车站那次一样一触即分，而是确定她稳住了，站在她旁边伸手隔开徐晨慧抓挠上来的攻击，徐晨慧是奔着霍娇娇的脸来的，许之贺半路插了一杠子进来，徐晨慧的指甲狠狠的挠在了他的胳膊上，即时就见了血。
霍娇娇愣了下，仰头去看第二次救了她的那个年轻人，男人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胳膊，又看了眼霍娇娇的脸，不知道怎么的，霍娇娇竟然觉得那双眼睛里有一丝庆幸和温柔，好像是在庆幸那一爪子幸亏没有挠在她的脸上。
霍娇娇不由得脸红心跳，难道自己真的有这么大的魅力，让一个冷面英俊的小伙子一见钟情了？
霍娇娇呆呆的看着许之贺，许之贺看着小姑娘傻乎乎的眼神，眼里泛起一丝笑意，见到这丝笑意，霍娇娇终于反应过来了，慌乱的移开眼神，视线落在他泛着血丝的胳膊上，这么会功夫，伤口已经肿胀了起来，瞧着很有几分触目惊心。
霍娇娇心里一哆嗦，这要是挠到了自己脸上，她非得跟徐晨慧拼命不可。
这人也算是为自己受过，霍娇娇不好意思，轻声道：“对不起。”
许之贺摇摇头。
别人不在乎，霍娇娇不能当没有这事，道：“我家里有消毒去肿的药水，我拿来给你擦下吧？”
许之贺在部队上伤的比这严重的多，哪里会把这样的小伤口放在眼里：“没事，你先解决这边的问题吧。”
霍娇娇想了想说：“那你先别走，等我一会儿跟你去医院看看，你放心，药费我会负责的。”
陈亚萍反应慢了一拍，没赶上第一时间护住霍娇娇，见徐晨慧还要在上，连忙怒喝一声：“徐晨慧！”
陶春杏没想到女儿这么凶，赶紧上前拉着她，讪笑着解释：“这这姐妹俩闹着玩呢。”
陈亚萍神色淡淡的点点头：“原来你们家都是这么闹着玩呢，长见识了。”
说完抬手给了陶春杏一个大耳光，不等她反应过来反手又一个上去，两个耳光打的陶春杏耳朵“嗡嗡”作响。
霍炳山没想到陈亚萍一言不合就动手，陶春杏到底是自己的女人，平白挨打，他的脸面上也过去不，语气沉沉的道：“陈主席，在我家里欺负人这不太好吧？”
陈亚萍脸上丝毫不在乎霍炳山的话，抬手甩了两下放松掌心，然后“啪”的一巴掌甩在霍炳山的脸上，笑吟吟的：“霍炳山，你可别给我扣帽子，我这是在跟你们闹着玩呢，你们看不出来吗？”
陈亚萍嘲讽的看着霍炳山和陶春杏：“你们平时不就是这么跟娇娇闹着玩的吗？”
陈亚萍一点也不怕霍炳山和陶春杏对自己动手，周围这么多人自己吃不了亏，没看她男人已经撸起袖子大有霍炳山敢动他就灭了他的气势吗？
心里的火总算发泄了些，陈亚萍舒服多了，转头看霍娇娇：“娇娇，你没事吧？”
霍娇娇摇了摇头，小声的说：“我没事。”
想了想又添了句：“我习惯了。”
一句话自己不觉得怎么回事，却让周围不少人都红了眼眶，纷纷仗义执言替她讨伐陶春杏的表里不一、霍炳山的狼心狗肺。“
霍炳山紧紧捏着拳头，脸涨的通红，脖子上青筋都暴了起来“呼哧呼哧”的喘了半天，最后还是颓然的松开拳头，陶春杏都被打傻了，明明是她挨了打，结果不但没人同情她居然还被人指着鼻子骂，一时之间除了哭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
霍娇娇抱着衣服打开了楼梯下面一个类似储物间的门，她可没有被人围观隐私的习惯。
陶春杏脸色微变也顾不上哭了，疾步上前“啪”的一声把开门关上，飞快的关了门：“娇娇你开储藏间的门干什么？”
这么一开一合的功夫，先进来的人们已经看清了，不大的小屋子里面，只有一张木质的小床，一张老旧的瘸腿桌子，最里面断掉的桌腿用两块石头垫着，桌面上倒是整整齐齐的摆了不少的字画，收拾的很干净，只是在干净也阻止不了滋生了一股长期不见阳光的霉味。
屋子里有片刻的安静，然后猛然爆发，陈亚萍的怒吼响彻整个小楼：“娇娇，你住这个房间？”
霍娇娇小心的看了眼霍炳山，点头：“爸爸说陶阿姨和徐晨慧新来到家里，是客人，我们是主人，要把最好的东西给客人，徐晨慧喜欢我的房间，爸爸说我住了十几年，现在轮也轮到徐晨慧住了。”
“娇娇！”霍炳山面红耳赤的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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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什么时代，看热闹总是不缺人的，纵使陶春杏极力阻止，仍有脸皮厚的，假装听不懂陶春杏的拒绝，跟着他们浩浩荡荡的去了霍炳山和陶春杏现在住的小楼，这小楼是夏家的产业，夏家人疼夏文言，当年她和霍炳山结婚，房无一间地无一垄，夏震岐不忍心娇生惯养的女儿吃苦，把这座小楼做为陪嫁给了夏文言，霍炳山便一直住在这里，即使后来逼着夏文言发大字报和她离婚娶陶春杏，事情做绝，唯独忘了他住的地方也是夏家产业，他好像已经把这座小楼当成了自己的私有财产。
他做梦都想剥离开了和夏家的关系，却不愿意和夏家的财产分割清楚。
霍娇娇冷冷一笑，既然当初都是光着屁股进的夏家门，如今还是光着屁股滚出去为好，这才是真正的和夏家划清界限。
到了门口，陶春杏突然想起提前回家的女儿，脸色一白，站在门口进行最后的劝阻，能跟着过来的，自然不会被她的三言两语劝退，一个个兴奋的嚷着开门。
霍炳山不知道她们的秘密，此刻头疼不已，只想着早点回去把东西给了霍娇娇，好打发了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见陶春杏不开门，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
陶春杏被逼上梁山，慢吞吞的从口袋里往外掏钥匙，只希望屋子里的女儿能聪明一点，别做的太明显了。
天往往不从人愿，门从里面“哒”的一声打开，徐晨慧花蝴蝶一样欢喜的在门口转了一圈：“妈，霍爸爸，你们看这条裙子漂亮吗？我穿是不是比霍娇娇穿更漂亮？”
霍娇娇站在门口，低着头嘴角带着一抹讽刺的笑意。
霍娇娇是娇养长大的，皮肤白皙、身材高挑、气质出众，夏文言给她买的衣服都是按照她的身材买的，提气又契合。
可徐晨慧从小长在乡下不受重视，营养也不够，虽然和霍娇娇同岁，可相貌就差的远了，瘦瘦小小的刚到霍娇娇的肩膀，肤色暗沉，是那种长期暴露在外面的粗糙，细软的头发枯黄没有光泽，穿着霍娇娇的裙子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可笑又可怜。
看见这么多人一下子就愣住了，双手捂着裙子，瞪大了眼睛看着霍娇娇脱口而出：“你不是嫁去了乡下做小媳妇儿吗？怎么回来了？”
陶春杏手疾眼快的一把捂住了徐晨慧的嘴，讪笑：“这孩子瞎说的。”
钢铁厂有跟陶春杏不对付的，闻言撇了撇嘴：“是不是瞎说，自己心里有数，有的人在外面装的贤惠又大度，实际上的心哪，比那黄蜂的尾上针还要毒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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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钢铁厂门口的一幕，陈亚萍对徐晨慧也没有了期待，更懒的跟她废话，冷笑一声，直接推开，熟门熟路的进了门，客厅的地上、沙发上零零乱乱的堆着一堆女孩子的衣服，身子还有几件女孩子的隐私小背心，化妆箱也开着。
陶春杏面色涨红，恨徐晨慧没见识被几条裙子迷了眼，又心疼她从前的苦日子，在大家明晃晃的讥笑中，硬着头皮替女儿找补：“娇娇，怎么又把衣服扔了一地，每次都要妹妹帮你收拾。”
霍娇娇不欲在这点子小事上跟她挣长短，反正大家心里都明白怎么回事。
霍娇娇弯腰囫囵的把满地的衣服抱在了一起，冲大家歉意的笑了笑：“我我先把这些送回房间里。”
徐晨慧猛地挣脱陈亚萍的手，扑上去疯狂的推霍娇娇抢回东西：“你不要动我的东西，那都是我的，我的！”
陶春杏气的头顶生烟，女儿没有随了一点自己的聪明劲儿，她刚刚说了霍娇娇东西乱扔，她就忙不迭的拆台，简直蠢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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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娇娇愣了下，仰头去看第二次救了她的那个年轻人，男人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胳膊，又看了眼霍娇娇的脸，不知道怎么的，霍娇娇竟然觉得那双眼睛里有一丝庆幸和温柔，好像是在庆幸那一爪子幸亏没有挠在她的脸上。
霍娇娇不由得脸红心跳，难道自己真的有这么大的魅力，让一个冷面英俊的小伙子一见钟情了？
霍娇娇呆呆的看着许之贺，许之贺看着小姑娘傻乎乎的眼神，眼里泛起一丝笑意，见到这丝笑意，霍娇娇终于反应过来了，慌乱的移开眼神，视线落在他泛着血丝的胳膊上，这么会功夫，伤口已经肿胀了起来，瞧着很有几分触目惊心。
霍娇娇心里一哆嗦，这要是挠到了自己脸上，她非得跟徐晨慧拼命不可。
这人也算是为自己受过，霍娇娇不好意思，轻声道：“对不起。”
许之贺摇摇头。
别人不在乎，霍娇娇不能当没有这事，道：“我家里有消毒去肿的药水，我拿来给你擦下吧？”
许之贺在部队上伤的比这严重的多，哪里会把这样的小伤口放在眼里：“没事，你先解决这边的问题吧。”
霍娇娇想了想说：“那你先别走，等我一会儿跟你去医院看看，你放心，药费我会负责的。”
陈亚萍反应慢了一拍，没赶上第一时间护住霍娇娇，见徐晨慧还要在上，连忙怒喝一声：“徐晨慧！”
陶春杏没想到女儿这么凶，赶紧上前拉着她，讪笑着解释：“这这姐妹俩闹着玩呢。”
陈亚萍神色淡淡的点点头：“原来你们家都是这么闹着玩呢，长见识了。”
说完抬手给了陶春杏一个大耳光，不等她反应过来反手又一个上去，两个耳光打的陶春杏耳朵“嗡嗡”作响。
霍炳山没想到陈亚萍一言不合就动手，陶春杏到底是自己的女人，平白挨打，他的脸面上也过去不，语气沉沉的道：“陈主席，在我家里欺负人这不太好吧？”
陈亚萍脸上丝毫不在乎霍炳山的话，抬手甩了两下放松掌心，然后“啪”的一巴掌甩在霍炳山的脸上，笑吟吟的：“霍炳山，你可别给我扣帽子，我这是在跟你们闹着玩呢，你们看不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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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亚萍一点也不怕霍炳山和陶春杏对自己动手，周围这么多人自己吃不了亏，没看她男人已经撸起袖子大有霍炳山敢动他就灭了他的气势吗？
心里的火总算发泄了些，陈亚萍舒服多了，转头看霍娇娇：“娇娇，你没事吧？”
霍娇娇摇了摇头，小声的说：“我没事。”
想了想又添了句：“我习惯了。”
一句话自己不觉得怎么回事，却让周围不少人都红了眼眶，纷纷仗义执言替她讨伐陶春杏的表里不一、霍炳山的狼心狗肺。“
霍炳山紧紧捏着拳头，脸涨的通红，脖子上青筋都暴了起来“呼哧呼哧”的喘了半天，最后还是颓然的松开拳头，陶春杏都被打傻了，明明是她挨了打，结果不但没人同情她居然还被人指着鼻子骂，一时之间除了哭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
霍娇娇抱着衣服打开了楼梯下面一个类似储物间的门，她可没有被人围观隐私的习惯。
陶春杏脸色微变也顾不上哭了，疾步上前“啪”的一声把开门关上，飞快的关了门：“娇娇你开储藏间的门干什么？”
这么一开一合的功夫，先进来的人们已经看清了，不大的小屋子里面，只有一张木质的小床，一张老旧的瘸腿桌子，最里面断掉的桌腿用两块石头垫着，桌面上倒是整整齐齐的摆了不少的字画，收拾的很干净，只是在干净也阻止不了滋生了一股长期不见阳光的霉味。
屋子里有片刻的安静，然后猛然爆发，陈亚萍的怒吼响彻整个小楼：“娇娇，你住这个房间？”
霍娇娇小心的看了眼霍炳山，点头：“爸爸说陶阿姨和徐晨慧新来到家里，是客人，我们是主人，要把最好的东西给客人，徐晨慧喜欢我的房间，爸爸说我住了十几年，现在轮也轮到徐晨慧住了。”
“娇娇！”霍炳山面红耳赤的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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