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尺度
特种班的伙食很好，瘦尖了脸的邓恢和丁胜蹲在食堂的外面啃着猪蹄子。
“我这个人是个粗人，特种班，每一个人培养起来都不容易。而且他们很多都是功臣，你不能直接把这些人给废了。”
丁胜把其它人都赶到一边，和邓恢蹲在了僻静的墙角。
“这些兵，拿到普通部队，当个连长团长一点问题都没有。你也知道，他们身上多多少少总有一些毛病。不然就不会还是一个兵。您一个不小心，就是压垮他们。”
丁胜自己身上就有很多毛病，要不是几位领导赏识，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前段时间到军校学习，可被老首长好生教训。他都有问题，何况是一身毛病的这些兵。搞这个特种班，其实就是对他们的保护。当然如果能够立战功，对新的军事理论有一些帮助，那是最好。
邓恢笑道：“你要保护你的兵我理解，但是这个小家伙不简单呢。弄得别人大教授要来拜访我。你要知道，我们这些土老帽，历来他们是看不起的。别人有什么事，找总理不久行了？所以找我们，要谈什么，怎么谈。有些心虚呢。”
“林教授是一个建房子的，有什么心虚的？”丁胜不以为然。
邓恢大小也主持中南局工作，接触面比丁胜广多了。且不是林教授自家和夫家长辈的政治声望，就是他们两口子在学界也是泰斗级别的人物，是被人尊称为“先生”的人。同时代，除了副主席宋先生，大概就屈指可数了。
“本来如果只是建房子，那也没什么。林教授还在都市规划委员会工作。据说，这个叫黄彬的小家伙讲的就是都市规划问题。也是这个小家伙提出了要从经济布局角度，构建能够防止装甲兵团大军南下环境的想法，虽然有些异想天开，但是据说领袖虽然只是笑了一下，可是却更加重视农村工作了。”
“我听说了，凭树林子就能挡住装甲兵团？那是想多了。”丁胜笑呵呵地道。就是想要挡住，手里也要有硬家伙才行。比如反装甲的火箭。没有，那人命填，大型重装甲兵团不是日本人的纸糊的坦克，那不现实。但是如果有呢？丁胜有很多种方法获得胜利。但是这个他是不会说的。
“如果都市规划扩展到国民经济规划，甚至军事战略规划，我就需要找这个小家伙谈一谈。”邓恢认可这件事，一个方面，是因为领袖对农业和农村的重视，对两大强国的堤防，因为老大哥可对领袖一向不是那么友好，甚至支持的前朝匪帮。另一方面是领袖提出了人民战争理论，而小家伙的想法，有可能让领袖认可。
“我是我不同意，这个小家伙实在是太小了，读了几天书，有学校的那些老家伙支持他，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随口乱说。您只听说了一方面，而我刚来兵团就知道了他还有一些说法。他认为我们会在三八线受阻，会被联军强大的炮火打回来。以前我们也用炮团打过别人，反过来别人用更加猛烈的炮火打我们呢？”
一野就曾经用强大的炮团直接摧毁敌军防御，前一段时间，他用自己最大的火力覆盖了一个小小的营地，实际上就验证了小家伙的话。而这正是中南局一号首长的担心。刘院长已经写成了报告上报给了领袖，认为我军应该在这次战役之后，在三八线或者三七线附近稳住阵脚，构建工事，准备打持久战。同时全力搞好防空和后勤。
刘院长的意见还是有分量的。
“高丽战局如果进入长期拉锯，武器装备和老大哥的援助，就会成为领袖不得不面对的事情。从现有的情势看，如果我再让小家伙说话，那就麻烦了。所以特种班会改成一个特种支队，开赴桂省。”
丁胜的这个主意不是他自己拿的，而是学校的蒋校长和那些老师们拿的。特种支队是最精锐的兵，黄彬虽然挂支队的副支队长，但是真实身份是步兵学校的学员，不是真正的士兵。要是特种支队还保不住小家伙的命，那只能说他没这个福气。
邓恢好奇地看着丁胜：“你们这么重视这个小家伙？刘院长也没提起过他啊。”
丁胜笑道：“不提是对小家伙的保护，他可把专家团得罪狠了。这文人对付仇人，可比我们军人狠多了。外国文人，也是文人。小家伙太小了，别人用小拇指就能把他捏死。”
邓恢就笑了：“也行，不过人我还是想见一下。我今后主要的工作就是土改和农村工作。你们军区的生产搞得不错，据说就是从这个小家伙身上起来的。一个小幼儿园，都有钱请大教授来搞设计，不见不行。不过你说的话我记下了，会保密的。”
丁胜就站了起来：“老领导，那我们就去看看我们军区搞的菜园子？”
邓恢哈哈一笑，站起来尾随而去。
特种班医务室旁边的办公室了，蒋斌忠也和何敏说着同样的话题。
“黄彬的问题，现在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一句话能够连累的人很多。”
“我不认为他有什么问题。”何敏觉得自己可以阻止黄彬乱说话，但是要说那些话有什么问题，这她不想承认，顶多就是不合时宜。
“有一点，黄彬的很
多观点与专家组的意见不一致。而专家组是国家花了大价钱请来的。之前与黄彬关系不错的两位专家已经被调回国了，而大部分专家反对黄彬的意见。这是很实际的问题。”
蒋斌忠知道这姑娘和很多首长都十分熟悉，虽然她到现在仍然坚持了原则，但是一些意见还是传到了一些领导那里。反过来，蒋斌忠本来就很大的压力，更加大了。
何敏因为还是政治部的人，所以这些情况她很了解，所以不吭声。
“我现在想要保住学校的那些老师，而专家组认为这些老师的陈旧思想已经严重干扰到了思想教育，要把这些老师清除出教育队伍。总要给这些老师一些活路吧？”
蒋斌忠这些话其实没办法和黄彬说，如果对面是黄彬，他只会肯定和鼓励，总不能教这孩子趋炎附势吧？
就算是对何敏，也只能说实际困难，然后策略性地让黄彬少说话。
“如果真的那么严重，首长会亲自过来？”何敏觉得专家组是专家组，首长们不一定要听专家组的。
“首长过来是秘密了，而且有些方面，黄彬的话也许会有用。这首长自然会把握。但是不要像之前那样，在特种班的讨论中讲出来，而且扩大化。”蒋斌忠说出了自己的底线。
特种班，很多都是以前少共旅的，战友动不动都是连蒋斌忠也不敢得罪的人。这些人哪一个不是惹祸的根苗？平时不哼不哈，其实麻烦得狠。
何敏是一点就透，自己也在长辈前面说了一些话。那些学员难保不会说，他们认为有问题的说不定还会隐瞒一下，他们认为对的，你让他们不说，还真是很困难。
她笑了：“这个我已经跟黄彬说了，他用党性来保证过了的。”
“也不是不让他说，只是注意场合和尺度。别小孩子脾气一来，不管不顾。”蒋斌忠还是说了一句软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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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人是个粗人，特种班，每一个人培养起来都不容易。而且他们很多都是功臣，你不能直接把这些人给废了。”
丁胜把其它人都赶到一边，和邓恢蹲在了僻静的墙角。
“这些兵，拿到普通部队，当个连长团长一点问题都没有。你也知道，他们身上多多少少总有一些毛病。不然就不会还是一个兵。您一个不小心，就是压垮他们。”
丁胜自己身上就有很多毛病，要不是几位领导赏识，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前段时间到军校学习，可被老首长好生教训。他都有问题，何况是一身毛病的这些兵。搞这个特种班，其实就是对他们的保护。当然如果能够立战功，对新的军事理论有一些帮助，那是最好。
邓恢笑道：“你要保护你的兵我理解，但是这个小家伙不简单呢。弄得别人大教授要来拜访我。你要知道，我们这些土老帽，历来他们是看不起的。别人有什么事，找总理不久行了？所以找我们，要谈什么，怎么谈。有些心虚呢。”
“林教授是一个建房子的，有什么心虚的？”丁胜不以为然。
邓恢大小也主持中南局工作，接触面比丁胜广多了。且不是林教授自家和夫家长辈的政治声望，就是他们两口子在学界也是泰斗级别的人物，是被人尊称为“先生”的人。同时代，除了副主席宋先生，大概就屈指可数了。
“本来如果只是建房子，那也没什么。林教授还在都市规划委员会工作。据说，这个叫黄彬的小家伙讲的就是都市规划问题。也是这个小家伙提出了要从经济布局角度，构建能够防止装甲兵团大军南下环境的想法，虽然有些异想天开，但是据说领袖虽然只是笑了一下，可是却更加重视农村工作了。”
“我听说了，凭树林子就能挡住装甲兵团？那是想多了。”丁胜笑呵呵地道。就是想要挡住，手里也要有硬家伙才行。比如反装甲的火箭。没有，那人命填，大型重装甲兵团不是日本人的纸糊的坦克，那不现实。但是如果有呢？丁胜有很多种方法获得胜利。但是这个他是不会说的。
“如果都市规划扩展到国民经济规划，甚至军事战略规划，我就需要找这个小家伙谈一谈。”邓恢认可这件事，一个方面，是因为领袖对农业和农村的重视，对两大强国的堤防，因为老大哥可对领袖一向不是那么友好，甚至支持的前朝匪帮。另一方面是领袖提出了人民战争理论，而小家伙的想法，有可能让领袖认可。
“我是我不同意，这个小家伙实在是太小了，读了几天书，有学校的那些老家伙支持他，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随口乱说。您只听说了一方面，而我刚来兵团就知道了他还有一些说法。他认为我们会在三八线受阻，会被联军强大的炮火打回来。以前我们也用炮团打过别人，反过来别人用更加猛烈的炮火打我们呢？”
一野就曾经用强大的炮团直接摧毁敌军防御，前一段时间，他用自己最大的火力覆盖了一个小小的营地，实际上就验证了小家伙的话。而这正是中南局一号首长的担心。刘院长已经写成了报告上报给了领袖，认为我军应该在这次战役之后，在三八线或者三七线附近稳住阵脚，构建工事，准备打持久战。同时全力搞好防空和后勤。
刘院长的意见还是有分量的。
“高丽战局如果进入长期拉锯，武器装备和老大哥的援助，就会成为领袖不得不面对的事情。从现有的情势看，如果我再让小家伙说话，那就麻烦了。所以特种班会改成一个特种支队，开赴桂省。”
丁胜的这个主意不是他自己拿的，而是学校的蒋校长和那些老师们拿的。特种支队是最精锐的兵，黄彬虽然挂支队的副支队长，但是真实身份是步兵学校的学员，不是真正的士兵。要是特种支队还保不住小家伙的命，那只能说他没这个福气。
邓恢好奇地看着丁胜：“你们这么重视这个小家伙？刘院长也没提起过他啊。”
丁胜笑道：“不提是对小家伙的保护，他可把专家团得罪狠了。这文人对付仇人，可比我们军人狠多了。外国文人，也是文人。小家伙太小了，别人用小拇指就能把他捏死。”
邓恢就笑了：“也行，不过人我还是想见一下。我今后主要的工作就是土改和农村工作。你们军区的生产搞得不错，据说就是从这个小家伙身上起来的。一个小幼儿园，都有钱请大教授来搞设计，不见不行。不过你说的话我记下了，会保密的。”
丁胜就站了起来：“老领导，那我们就去看看我们军区搞的菜园子？”
邓恢哈哈一笑，站起来尾随而去。
特种班医务室旁边的办公室了，蒋斌忠也和何敏说着同样的话题。
“黄彬的问题，现在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一句话能够连累的人很多。”
“我不认为他有什么问题。”何敏觉得自己可以阻止黄彬乱说话，但是要说那些话有什么问题，这她不想承认，顶多就是不合时宜。
“有一点，黄彬的很
多观点与专家组的意见不一致。而专家组是国家花了大价钱请来的。之前与黄彬关系不错的两位专家已经被调回国了，而大部分专家反对黄彬的意见。这是很实际的问题。”
蒋斌忠知道这姑娘和很多首长都十分熟悉，虽然她到现在仍然坚持了原则，但是一些意见还是传到了一些领导那里。反过来，蒋斌忠本来就很大的压力，更加大了。
何敏因为还是政治部的人，所以这些情况她很了解，所以不吭声。
“我现在想要保住学校的那些老师，而专家组认为这些老师的陈旧思想已经严重干扰到了思想教育，要把这些老师清除出教育队伍。总要给这些老师一些活路吧？”
蒋斌忠这些话其实没办法和黄彬说，如果对面是黄彬，他只会肯定和鼓励，总不能教这孩子趋炎附势吧？
就算是对何敏，也只能说实际困难，然后策略性地让黄彬少说话。
“如果真的那么严重，首长会亲自过来？”何敏觉得专家组是专家组，首长们不一定要听专家组的。
“首长过来是秘密了，而且有些方面，黄彬的话也许会有用。这首长自然会把握。但是不要像之前那样，在特种班的讨论中讲出来，而且扩大化。”蒋斌忠说出了自己的底线。
特种班，很多都是以前少共旅的，战友动不动都是连蒋斌忠也不敢得罪的人。这些人哪一个不是惹祸的根苗？平时不哼不哈，其实麻烦得狠。
何敏是一点就透，自己也在长辈前面说了一些话。那些学员难保不会说，他们认为有问题的说不定还会隐瞒一下，他们认为对的，你让他们不说，还真是很困难。
她笑了：“这个我已经跟黄彬说了，他用党性来保证过了的。”
“也不是不让他说，只是注意场合和尺度。别小孩子脾气一来，不管不顾。”蒋斌忠还是说了一句软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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