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满脸羞愧道出真相 挺身而出大义凛然
张小妹在邓张氏的娘家受到盛情款待。
闺蜜的父亲从村后小河摸来了鱼，闺蜜的母亲则从屋后的菜园摘来了新鲜菜，而闺蜜她自己一边哄娃一边陪张小妹聊天。
不一会饭菜端上了桌，待两位老人坐定，邓张氏热情地请张小妹上桌用餐。
张小妹尽管很长时间没有吃过地道的农家饭，新做的煎鱼和时令蔬菜一阵阵飘香扑鼻，却还是引不起她的食欲。
在邓张氏和她父母的热情招呼下，张小妹勉强举起筷子夹了一片菜叶刚要送进嘴里，忽听村子里响起了锣声。
敲锣人一面敲锣一面叫：“诸位乡亲，今日午时三刻，大樟树前，族长训话，全体参加，再次提醒。”
“咣—咣—咣—”
张小妹放下碗筷就要往外冲。
邓张氏将她拉住：“小妹，先把饭吃了我陪你去，来得及。”
邓张氏的父亲难得开口了：“你们两个一个出了嫁、一个搬了家，没你们的事！在家家好好吃你们的饭。等会我们两个老的过去听听，看看族长除了要我们交钱还会说些啥？”
邓张氏的母亲接嘴说：“还能说什么？说来说去不就是催着各家各户快点拿钱出来。唉！听上去是件好事，可一时到哪去凑那么多钱呢？”
望见闺蜜母亲愁眉紧锁的脸，张小妹连一口饭菜也咽不下喉，她一脸惭愧的说：“你们不要再听族长说了，那送子娘娘显灵是假的，每天早晨去娘娘庙偷吃供品的人就是我！”
邓张氏和她父母刹那间都将筷子停在了空中，吃惊不已的望着张小妹。
“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村里所有的人，是我把乡亲们害苦了。”
邓张氏将筷子丢到桌上：“你说的我不信？你哪有这么大的胆子又哪来的这个能耐？你张小妹从小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心，你觉得我们花掉我们得来不易的血汗钱，可是你没成家，你不知道生个儿子对一个女人来讲有多么的重要！你知道吗？再多的钱我也要花，只要能得到一个儿子，哪怕就是倾家荡产我和我家相公也在所不惜。”
张小妹从邓张氏的话里面明显感到对自己的不高兴。这怎么办呢？如果连自己的闺蜜都认为我说了假话，其他人就更不会相信自己。
“你说的对，我以前从来没有骗过谁吧？我和你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我怎么能忍心见你上当受骗？”
“可你，你去了城里以后会不会变？那你说你怎么又会飞？你哪来的绿颜色的飞马？”
“那不是什么飞马，那只是一只蚂蚱，是我最近交的一个好朋友。”
面对着目瞪口呆的一家人，张小妹将她从被她的后妈卖给付员外作小妾讲起，把她如何被迫扮演送子娘娘的原因和经过统统说来给他们听。
可邓张氏还是不愿意相信。
“你说你交的朋友是神仙，那他能不能让我生个男孩？”
“我看你是糊涂了，你满脑子里就剩下生男孩！除了你自己的相公谁还能让你生儿子？我的朋友蚂蚱别看他成了仙，可他连生小孩是怎么回事都搞不清楚呢！”
“呸！我难道还不知道生孩子是我和我男人之间的事？”邓张氏害羞的问，但她的话把张小妹问红了脸。
邓张氏和张小妹又恢复到了俩人刚才初见面时的无拘无束。
“可是，小妹，你说这生男生女是不是真有什么绝招呢？”
“呸！你问我，我哪能知道？我只知道修路的事是刘知府和付员外他们想骗走乡亲们口袋里的钱，大家不能上当。”
这时，村口的敲锣声一阵紧似一阵。邓张氏的父母放下碗筷着急要过去，张小妹和张王氏紧跟其后一起去了村口。
村里诸多村民对张小妹还有印象，他们看到张小妹突然出现感到奇怪和惊喜，一个个拉着她问起她和她生父的近况，顿时引起了人群中出现一阵骚动。
这时，站在大樟树底下一个身着长袍、手里拿根马鞭子的人吆喝起来，他的声音洪亮、嗓门大的惊人：“诸位乡亲好好听着，为了大家都有机会生男孩，我朝皇帝格外开恩，特降旨差浔江知府亲自督办修建一条从山外直通娘娘庙正门的大道。为了感谢皇恩，我等庶民理应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今日召集各位父老乡亲，为的是让诸位交上浔江府规定下来的份子钱，同时登记各家各户参加修路筑桥的人数和天数。”
下面村民有的问生了男孩不再需要生儿子的家庭还需要不要出钱？
族长回答同样得出钱，不能因为你家生了儿子就不管那些只生了女孩的家庭，否则不能算作同族的良民、这种自私的行为有悖祖训。
“你们生了男孩的家庭要站在人家还没生男孩家庭的一边来想想就对了。”
族长这么一说马上挑起了只生女孩家庭和尽生男孩家庭之间的矛盾。
生了男孩的家庭巴不得别人家都生女孩，这样儿子将来找老婆才不会困难，怎么可能还会站在对方立场上去考虑呢？而那些只生了女孩没生儿子的家庭除了迫切希望自己生个男孩之外，也希望别人家多生男孩，这样自家的女儿将来就会更值钱，能像男方多要写彩礼钱。甚至巴不得等到女儿长大之后这个世界上遍地都是男人，而女人成了万绿丛中一点红，无数年轻的、没结过婚的年轻男人从四面八方来到姑娘家争取入赘，女孩的父母尽可以对那些可怜的后生们千挑万拣。
张小妹在一旁冷眼旁观乡民之间的相互争吵，听着听着，她忽然想到了非常严峻的问题：既然大家都要出钱，为了自己不吃亏，不仅仅生女孩较多的家庭希望生男孩，那些已经生了足够多的男孩的家庭也会要求再生男孩。不要说送子娘娘显灵是自己扮演的，就是送子娘娘真的现身恐怕也不会答应这种破坏阴阳平衡的无理要求！那么，即使修路拜神有效也不可取，何况显灵一事纯属虚构。修筑进山烧香的大路，只会肥了官府官员和地方豪绅、穷苦百姓只会更加受穷、而且还势必影响到将来的社会安定。
面对这种有百弊而无一利的丑恶行径，张小妹下定决心无论于公于私她都必须出面予以揭露和抵制。
张小妹走出人群，她向着大树底下大步走过去。
族长还长在满嘴吐泡末地大势宣扬皇恩浩荡、赞颂刘知府的功德，鼓动和诱导村民们出钱出力。
族长说：“诸位乡亲，出钱出力要爽快一些。我要告知诸位的是，沧州府、成都府、还有洛阳府几大地方的人听说了送子娘娘显灵一事之后，目前都在大兴土木新建和修建送子娘娘庙，那些地方的百姓们日夜盼着将送子娘娘吸引过去。假如送子娘娘认为我们这边会因交通不便导致了娘娘庙的香火不盛，那后果对我们来说将是十分严重的。你们今日咬紧牙关出点修路的钱远比将来跑几千里地花在路上的钱要低。乡亲们不能再犹豫了，为了报效皇帝隆恩、为了感谢浔江知府刘大人的一片爱民之心、为了你们家庭的长远幸福，把你们的钱交出来吧、把你们所有的力气都使出来吧。”
张小妹走上前来央求：“族长大人，请你不要再继续骗人了。”
猛然间一个村姑上来扰乱大会秩序、还竟敢污蔑族长大人骗人，简直狂妄之极！
族长厉声喝道：“哪来的泼妇跑到我村子上来撒野？”
“族长刚才说的话都是用来骗钱的，乡亲们家里已经够穷的了，族长你难道忍心他们把活命用的钱丢在水里面吗？”
“这是什么话？大胆！你信口雌黄，来人啊！给我将这个满嘴胡言的疯婆子绑起来。”
张小妹用一双怒目逼退了向她靠近的敲锣人，她转身面向村民疾呼：“乡亲们，我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张小妹，是和你们一样的穷苦人。请你们不要花冤枉钱去修什么路，送子娘娘从来就没有显灵，那都是我张小妹假扮的。”
人群顿时大乱。
有人说：“假的？不会吧，我亲眼见过送子娘娘在天上飞啊。”
也有的说：“就是啊，哪来的送子娘娘显灵，都是有人编来骗钱用的。”
族长：“好哇！原来你就是张小妹。张小妹，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第一天刚与他人成亲，第二天就和别人拜堂。我们村子里所有人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还好意思跑这来说三道四。我不管你去没去浔江，你离开了村庄我仍然可以对你施以家法，按族规我要拿你这个**沉入塘底。”
“成亲拜堂事出有因，那是有别人在顶替我。送子娘娘是我亲自扮演，难道我不比任何人知道得清楚？”
族长叫道：“一派胡言。好！你说说送子娘娘显灵一事是假的有何依据？”
张小妹的闺蜜这时也来到了大樟树底下，她对村民们说张小妹是个老实人，尽管大家都不愿意相信，但她说的话都是真的。
族长叫人将邓张氏轰了下去。
“张小妹我问你：你说送子娘娘显灵是你扮演的，你可拿得出来证人证据？拿不出你就是在故意对抗朝廷，放了大逆不道之罪。”
“有！我拿得出证据，而且证人还不止一个。”张小妹斩钉截铁地回答。
族长追着问：“好！那你就当众告诉大家他们都是谁？现在都在哪？请他们出来作证！”
张小妹被族长这几句问话问出了一身冷汗，霎时间她猛醒了过来。
说什么也不能将徐公子、马公子和两位花仙姐姐牵扯进来。前些日子，这些人为了救张小妹出狱还想方设法让所有人相信送子娘娘显灵一事是真的、不是她张小妹假扮的，如今又怎么可能让他们反过来作证说送子娘娘显灵变成了假的，确实是她张小妹扮演的？
族长见张小妹许久没有吱声，得意的再追问：“拿不出来吧？我再来问你：你可否与我同去一趟浔江府？到了公堂之上我看你还敢不敢说送子娘娘显灵是你假扮的？”
张小妹被逼到了无路可退的悬崖壁上，为了唤醒被蒙骗的乡亲、为了保护蚂蚱和徐公子他们的名声安全，张小妹选择与刘知府、付员外和族长等一拼到底，即使她自己身败名裂也在所不惜！张小妹悲壮立誓;我不入苦海谁入苦海？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张小妹以轻蔑的口气回答族长：“别说去浔江府，哪怕就是上京城我又有何不敢？请问族长打算何时动身？”
“走！现在就跟我走！”
“临走之前，我还有几句话要说给乡亲们听。”
张小妹不等族长认可，她用尽全力向村民们呐喊道：“诸位乡亲，我张小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装作送子娘娘亵渎了神灵、欺骗了百姓，这所有的后果我会一人承担。请诸位乡亲知道了真相之后再也不要拿钱出来修路，刘知府和族长他们谁也保证不了你们生男孩还是生女孩，小妹请乡亲们都回家好好过日子去吧。”
族长气急败坏命令敲锣人：“快！快把这贱人给我拉了走。”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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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妹尽管很长时间没有吃过地道的农家饭，新做的煎鱼和时令蔬菜一阵阵飘香扑鼻，却还是引不起她的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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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张氏的母亲接嘴说：“还能说什么？说来说去不就是催着各家各户快点拿钱出来。唉！听上去是件好事，可一时到哪去凑那么多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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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张氏和她父母刹那间都将筷子停在了空中，吃惊不已的望着张小妹。
“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村里所有的人，是我把乡亲们害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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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妹从邓张氏的话里面明显感到对自己的不高兴。这怎么办呢？如果连自己的闺蜜都认为我说了假话，其他人就更不会相信自己。
“你说的对，我以前从来没有骗过谁吧？我和你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我怎么能忍心见你上当受骗？”
“可你，你去了城里以后会不会变？那你说你怎么又会飞？你哪来的绿颜色的飞马？”
“那不是什么飞马，那只是一只蚂蚱，是我最近交的一个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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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你问我，我哪能知道？我只知道修路的事是刘知府和付员外他们想骗走乡亲们口袋里的钱，大家不能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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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诸多村民对张小妹还有印象，他们看到张小妹突然出现感到奇怪和惊喜，一个个拉着她问起她和她生父的近况，顿时引起了人群中出现一阵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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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还长在满嘴吐泡末地大势宣扬皇恩浩荡、赞颂刘知府的功德，鼓动和诱导村民们出钱出力。
族长说：“诸位乡亲，出钱出力要爽快一些。我要告知诸位的是，沧州府、成都府、还有洛阳府几大地方的人听说了送子娘娘显灵一事之后，目前都在大兴土木新建和修建送子娘娘庙，那些地方的百姓们日夜盼着将送子娘娘吸引过去。假如送子娘娘认为我们这边会因交通不便导致了娘娘庙的香火不盛，那后果对我们来说将是十分严重的。你们今日咬紧牙关出点修路的钱远比将来跑几千里地花在路上的钱要低。乡亲们不能再犹豫了，为了报效皇帝隆恩、为了感谢浔江知府刘大人的一片爱民之心、为了你们家庭的长远幸福，把你们的钱交出来吧、把你们所有的力气都使出来吧。”
张小妹走上前来央求：“族长大人，请你不要再继续骗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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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厉声喝道：“哪来的泼妇跑到我村子上来撒野？”
“族长刚才说的话都是用来骗钱的，乡亲们家里已经够穷的了，族长你难道忍心他们把活命用的钱丢在水里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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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妹用一双怒目逼退了向她靠近的敲锣人，她转身面向村民疾呼：“乡亲们，我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张小妹，是和你们一样的穷苦人。请你们不要花冤枉钱去修什么路，送子娘娘从来就没有显灵，那都是我张小妹假扮的。”
人群顿时大乱。
有人说：“假的？不会吧，我亲眼见过送子娘娘在天上飞啊。”
也有的说：“就是啊，哪来的送子娘娘显灵，都是有人编来骗钱用的。”
族长：“好哇！原来你就是张小妹。张小妹，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第一天刚与他人成亲，第二天就和别人拜堂。我们村子里所有人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还好意思跑这来说三道四。我不管你去没去浔江，你离开了村庄我仍然可以对你施以家法，按族规我要拿你这个**沉入塘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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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拿得出证据，而且证人还不止一个。”张小妹斩钉截铁地回答。
族长追着问：“好！那你就当众告诉大家他们都是谁？现在都在哪？请他们出来作证！”
张小妹被族长这几句问话问出了一身冷汗，霎时间她猛醒了过来。
说什么也不能将徐公子、马公子和两位花仙姐姐牵扯进来。前些日子，这些人为了救张小妹出狱还想方设法让所有人相信送子娘娘显灵一事是真的、不是她张小妹假扮的，如今又怎么可能让他们反过来作证说送子娘娘显灵变成了假的，确实是她张小妹扮演的？
族长见张小妹许久没有吱声，得意的再追问：“拿不出来吧？我再来问你：你可否与我同去一趟浔江府？到了公堂之上我看你还敢不敢说送子娘娘显灵是你假扮的？”
张小妹被逼到了无路可退的悬崖壁上，为了唤醒被蒙骗的乡亲、为了保护蚂蚱和徐公子他们的名声安全，张小妹选择与刘知府、付员外和族长等一拼到底，即使她自己身败名裂也在所不惜！张小妹悲壮立誓;我不入苦海谁入苦海？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张小妹以轻蔑的口气回答族长：“别说去浔江府，哪怕就是上京城我又有何不敢？请问族长打算何时动身？”
“走！现在就跟我走！”
“临走之前，我还有几句话要说给乡亲们听。”
张小妹不等族长认可，她用尽全力向村民们呐喊道：“诸位乡亲，我张小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装作送子娘娘亵渎了神灵、欺骗了百姓，这所有的后果我会一人承担。请诸位乡亲知道了真相之后再也不要拿钱出来修路，刘知府和族长他们谁也保证不了你们生男孩还是生女孩，小妹请乡亲们都回家好好过日子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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