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一对璧人_一别两宽:前夫,轻点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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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一对璧人

  这分明是责怪的话,禾筝却凭空听出了几分落寞。

  这本不该是季平舟身上有的情绪。

  禾筝倍感压力地走过去,钻进他的伞面下,低头看去,被褐黄色光源照耀着的那双皮鞋已经被雪浸湿了,虽然是上好的皮质,却也抵不过极寒温度。

  想也知道他现在该有多冷。

  “我不是让你先回去吗?”

  禾筝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手握住了伞柄,指腹像柳絮擦过季平舟的手背,冰凉骇人。

  “季舒摔的重吗?”

  “还好,伤到了腰,估计要躺着修养一阵子了。”

  那段路的确玄乎。

  下雪天,一不注意就会摔,禾筝都没能逃掉,季平舟却觉得好笑,“你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就知道他不会放过这个嘲笑人的机会。

  禾筝早有心理准备,并不打算跟他顶嘴,两个人马上就要分开,又何必弄的彼此心中藏恨。

  侧了个身,一只脚已经踩进了新的雪坑里,却因为季平舟生生在地上划出一道新痕。

  他固定着禾筝的肩膀,用沾染着碎雪的伞面遮挡住两人,吻她需要将脖子打个弯,持续久了会很酸。

  所以他只是清浅的吻了下她的唇角。

  不为别的。

  只是那一刻,很想尝尝她唇上的味道。

  是新鲜蓬勃的纯净工艺品的味道,杂糅着雪夜的凄冷甘醇。

  那个吻禾筝没放在心上。

  却被别人看在了眼中。

  他们十指相扣着离开,其实更多时候是季平舟强硬的要牵禾筝的手,他骨子里总是倨傲的,不喜欢被拒绝,若是一开始顺从还好,若是让他不满了,他只会用尽手段,折磨一番后,再让对方接受。

  与其这般折腾,不如一开始就听话。

  这是禾筝慢慢发现的定律。

  雪路里的脚印逐渐被落雪盖住。

  佣人撑着伞,陪季言湘站着,望着那对璧人似的人物离开,风是冷的,身旁女人的目光也是冷的。

  盯着人影消失的地方。

  季言湘细碎呢喃着:“舟舟就是脊梁骨软,被那个贱人闹一下就服软了。”

  “三小姐……”

  本想提醒她谨言慎行。

  怎么说禾筝还没有和季平舟离婚,这么叫她,总归是不妥的。

  可刚才那一幕的冲击实在太强。

  一时半会季言湘哪里消化的来。

  所有人都觉得季平舟讨厌禾筝讨厌的要死,

  看到她都觉得心烦,可私底下,他却在饭桌下偷偷摸她的手,在无人的雪夜迫切的要亲她。

  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他?

  季言湘也不懂了。

  “走吧,回去。”

  佣人撑着伞跟上去,“三小姐,不去看小舒小姐了吗?”

  她黯淡着,“没心情了。”

  隔天一早禾筝趁着大早去了趟主楼。

  离开时季平舟还没醒。

  等他醒来,身旁的位置早已经没了温度,陈姐在楼下准备早点,香味四溢,有准备牛奶和面包,都是他的口味。

  主楼那边一贯没有吃早点的习惯。

  季爷子早起只喝茶,空腹喝茶伤胃,季平舟劝说他很多次,他都没听。

  老人有老人的固执。

  时间久了。

  便随着他去了。

  “舟舟媳妇儿来了吗?”

  佣人闻声怔了下,还是将毛巾递了过去,“已经等了很久了,她让我们不要吵到您,她等着就好了。”不算愉快,也不算不悦,季爷子淡淡道:“倒是个脾气好的。”

  “方小姐为人一直很和善。”

  “嗯,”季爷子若有所思的,“跟她那个妈,倒很不相同。”

  这下没有人接他的话了。

  不是不想接,也不是不敢,是不知道该怎么接。

  众所周知,禾筝有两个母亲,一个亲生的,一个非亲生的,她两个都叫妈妈。老爷子忽然这么一说,倒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个了。

  这份静和胆战心惊老爷子都看在眼里。

  他冷哼一声,一把将毛巾扔过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有什么不敢说的,就是她那个亲妈,烈的跟一团火似的,谁晓得会做那种丑事,要我说,活该被送出去。”

  当初丑闻暴露。

  丢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的脸,丢的更是两个家族的脸。

  而方禾筝,便是这份禁忌的产物。

  这事本和季家没有关系,可谁能想到,季平舟当年会鬼迷了心窍似的发疯要娶她。

  “她母亲的半点烈性是没遗传到,倒是遗传了狐媚子的特性,净想着勾不该勾的人。”

  镜子明亮,几束光斑落在平静的水面,季爷子浑浊又苍老的面容上渐渐浮现出庆幸神色,“季家可不能留着她。”

  走到客厅里。

  老爷子完全换了副面容,变得和蔼,慈祥,轻轻出声时都有迟钝和缓和,“舟舟媳妇儿?”

  禾筝起到太早了。

  实则有些困,坐着都打盹儿,老者唤了一声,她半梦半醒的被惊着了,猛地站起身,恭恭敬敬地颔了首,话到嘴边却不知该怎么称呼老爷子。

  结婚后有一回她见到季平舟的母亲。

  那是个清清冷冷,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住在燕京这几十年,她完全没有了北方女人的豪迈爽朗,反而有些温吞。

  禾筝细细唤她妈妈。

  却遭到了她不轻不重的刺寒,那目光,仿佛遭到了她的亵渎一样。

  回去的路上,连季平舟也跟着警告她,“你自己有几个妈妈不知道吗?那样叫,故意找事?”

  从那以后,她便再也不敢称呼季家的长辈。

  佣人换了杯热茶上来,袅袅的茶香很熏人,禾筝没敢动。

  季爷子淡然地望了眼外面要放晴的天气,模棱两可地说:“舟舟媳妇儿,你知道我找你来什么事吗?”

  “您说。”

  “我想你应该知道一些的。”

  “是。”

  “要不你先说说?”

  难题抛来抛去。

  不论是谁来开这个口,都是要聊清楚的。

  好歹禾筝是女孩,季爷子也不愿意为难她,放下茶杯,那样清透的壁纹和瓷质,大概是费了一番功夫辗转得来的。

  印象中一盏茶过后,便是高手过招的时候。

  可禾筝低弯了脖子,她不是高手,今天坐在这,不过只是个穷途末路的丧家犬罢了,就如同三年前她出现在派对上,向季平舟敬酒,大言不惭地说,他以后一定会爱上自己。

  “算了。”老爷子有些泄气,“多余的话不必说,你只说,可答应离婚?”

  穿堂风迎面而过。

  悲凉,挣扎,哀切,禾筝被情绪覆盖,话到嘴边,却满是平静,“我已经跟他提了,您放心,三年前的话,一直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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